“我那不是要应酬么,要不然你当好亲事是大风刮来的?” 王桃花白他一眼,从兜里掏出两张五毛递给他:“省着点花!” 叶清舒见状,站在原地没动,王桃花转头看她一眼,看到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,嫌弃地撇撇嘴,觉得她没眼色,明知道家里不宽裕,过年还要买年货也不知道支援些钱,死老太婆肯定给这赔钱货留不少钱和票。 听到里面售货员在喊不用票的糖不多了,王桃花赶紧转过身焦急地伸长脖子往柜台那边挤,人太多,售货员怎么喊排队都没用,干脆就不理了。 眼看王桃花和卫建国融入人潮中,叶清舒勾起嘴角,转身离开几步拐进旁边的巷子里。 王桃花和卫建国在供销社里大冷天挤出了一脑门的汗,从供销社里出来时,王桃花还在碎碎念:“这糖买亏了,真是亏了,早知道就不要去那什么小饭馆,先来供销社多好,明明就有不要票的糖,就贵那么一两毛,糖票能换不少粮食呢,指定更划算,亏了亏了……” 王桃花越说越心疼,抱着两包糖像是抱着自己的心肝肉。 “糖买到了,咱赶紧去小饭馆吧,没准孙哥早就在那里等着了。”卫建国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,扯着王桃花的衣袖赶紧往小饭馆走。 这母子俩走到一半,才忽然想起叶清舒不见了。 再匆匆忙忙回到供销社,哪儿还能找得到叶清舒的人影。 “镇上就一条热闹的街,这样还能走丢?”王桃花慌了,这走丢的可是她即将换来的儿媳妇和自行车啊! “娘,你说她不会不愿意跟孙家换亲,趁咱不注意偷偷跑了吧?”卫建国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,可惜王桃花给他扯了后腿。 她斩钉截铁地说:“这不可能!你没瞧见那丫头恨嫁的样儿,我一跟她说今儿来相看,她连假装都自己备好了,恨不得马上嫁过去呢!” 王桃花完全忘了,今天见面就过门这事儿是她自己跟卫建国商量出来的好办法。 “也是啊。”卫建国听王桃花这么一说,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:“估计是没怎么来过镇上,不熟悉,看咱不带她进供销社就自己跑去溜达,最近镇上可热闹呢。” “一准儿是这样,咱分头找找。” 在王桃花母子俩无头苍蝇似的找人的时候,叶清舒已经走到汽车站,汽车站的位置不在镇中心,而是在小镇的边缘,每天发两趟车到县城。 叶清舒读的高中就在县城,每次回家和去学校都要在镇上搭车过去,她怎么可能对镇上不熟? 可惜,王桃花和卫建国两人太不了解她,也太过小看她,估计是把叶清舒当成村里很久才能来一次镇里,甚至一次都没来过镇里的丫头了。 坐汽车是上车再买票,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,叶清舒就在简陋的汽车站里找了个角落猫着。 期间王桃花和卫建国都经过过这里,叶清舒视力很好,远远地看见他们就跑进汽车站的厕所。 她原本想一直躲在里面,等售票员用大喇叭通知要发车再出来的,可惜她高估了这时候的公共厕所。 那里面的味道比丧尸堆里的腐臭味还要酸爽,站在粪坑边儿上还能看到蛆虫从令人作呕的粪坑内壁奋力往上爬。 进去一会儿叶清舒就被熏得几乎要厥过去,只能堵住鼻子硬撑一会儿,等王桃花和卫建国走后再出去。 半个小时后,车站里终于响起了售票员犹如‘天籁’般的大喇叭播报声:“从阳平镇至宜乐县的汽车即将发车,请要坐车的同志尽快上车!从阳平镇至……” 叶清舒抱着包袱站起来,正想从车站走出去,余光忽然瞥到车上有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,危机感让她条件反射地蹲下来,用包袱遮住自己的脸。 叶清舒很相信自己的危机感,它曾让自己无数次死里逃生。 她蹲的位置和角度是一早就找好的,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,外面往里看是个视线死角,更何况那个人还坐在车上。 叶清舒蹲下后,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汽车即将发车有些松懈了,车上坐着的人就是孙大旺,他坐在窗边,而卫建国和王桃花正站在窗外跟他说话,两人的脸色是同出一辙的焦急和谄媚。 要是自己刚才就这么走出去……叶清舒后怕地攥紧了包袱。 只能继续留在车站里,售票员的喇叭播报了好几遍,等到确认没人再上车,汽车缓缓启动。 王桃花和卫建国盯着汽车屁股看了半晌,直到再也看不见,又气急败坏地继续到处找人。 “你说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