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松赶忙将手里的篮子举上来,撇嘴,“爷别说了,奴才听了心疼。”他一把将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,眼圈发红:“还好这次出门,厨房的小翠让奴才给您捎了只鸭子,您快尝尝。” 孟一乐听他声音不对,心里一惊,赶忙低下头去瞧他,大松却躲着不让他看,撇过头去。孟一乐心道:完了完了,玩笑不能随便开啊,这家伙还把人给整哭了! “哭啥,爷刚刚逗你玩呢!”孟一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哄他:“好了好了,爷错了,明知道你担心我还这么逗你,我不对好不好?快收收眼泪,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!” 大松终于肯理他了,嘴里却还嘟囔:“爷就是欺负我了!” “是是是,爷不对!”他正了正脸色,问:“夫人这两日如何?没跟老爷生气吧?” “怎么可能!夫人现在都不肯让老爷进屋了!老爷这半个月都是等夫人睡下才敢悄悄摸回房,不光这个,连二老爷、二夫人都生他的气呢,所以爷您别急,我看老爷很快就会松口让您回去的!” 孟一乐从篮子里拿出那只用油纸包裹好的鸭子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,“跟夫人说,我这边挺好的,吃得好、睡得暖,还给她找了个儿媳妇。而且老爷赶我出府的事,确实怪我自己不争气,老头儿年纪大了身体不好,让她……别再因为我的事跟老爷吵架了。” 他又将鸭子放了回去,“而且,我暂时还不打算回去,等我什么时候将该想的事情想通了,什么时候就会自己回去了。跟她说,她儿子想好好活一回了!” “啊?!”大松惊讶地长大嘴巴,他还愈再说什么,孟一乐却挥挥手,“行了别说这么多了,身上带银两了没?” “带了,二百两,夫人让我拿给你的!” “不要银票,给我点碎银子就行!” “那我找找……二十六两,您看……?” 孟一乐接过了那些碎银子,“好,篮子留下,你回去吧。” 大松挠头,“可我这样怎么跟夫人交代啊?” “实话实说!”孟一乐不再理他,接过篮子直接去找工头了,跟他说自己请半天假,上午的工钱不要了,让他通融通融。 工地上没这规矩,干了半天就不干的以后都不会再要,工头看到请假的人,却还是点了点头,允了。 孟一乐颠颠地拎着篮子就往集市上跑,他拍了拍胸口的二十几两碎银,脚步不停地跑进一家银匠铺。 里面的伙计一看到是他,面上带着笑迎上来,跟以往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,也没多嘴问他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。孟一乐心想,看来他被赶出顾府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,唉,人太有名也不行! 看,他就是中心!中心就注定耀眼!耀眼的人就是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,然后散播出去! 自嗨了一番的孟一乐瞅了瞅伙计拿上来的几样精致饰品,他皱着眉望着面前美轮美奂的朱钗耳坠——这都是按照他之前的喜好挑出来的。 孟一乐略显尴尬地抬头问店里的伙计,“咱们这儿还有没有稍微便宜些的东西?就是那种大概二十六两银子就能买到的……” 他声音越说越低,到最后已经几乎听不到了。 * 孟一乐拎着一只篮子走在路上,他摸了摸乾坤子里的小盒子,心情十分好地扯了抹笑,那是一种雀跃的心情,充满了期待。 他有些迫不及待,十分想要立刻就出现木棉面前,然后将这些惊喜递到她面前,看她羞涩地表情,看她笑,看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和翘起的唇角。 等他步子轻快的跑回家,孟一乐推开门大喊:“娘子,我回来了!” 等了一会儿,里面却没有回应,孟一乐愣了愣,心想小丫头也许是跑到后院摆弄那些花草去了,于是直接拎着篮子去了厨房,然后郑之重之地将乾坤袖里的简陋木盒拿出来,放在她的梳妆台上。 这虽然不是用他自己挣来的铜钱买的,也不是他潇洒地拿了几百两银子砸出的上等品——可他却觉得这只朱钗比他以往买过的任何一只,都有意义。 他有信心,以后一定可以用自己挣来的钱买更多更好的朱钗,送给木棉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,每一天都带着笑靥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