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的谢辞在萧慕寻眼中,就好似弓起身体的黑豹,毛都炸开了。 萧慕寻只得顺着撸毛:“我怎会因为外人连累你呢?” 谢辞哼了声:“这可不一定。” “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?” 谢辞难得大发善心,瞧见此时夜雾已经散去了,便拦腰抱起萧慕寻,几个飞身便抵达了屋顶:“当然是改一改你那性子。” 谢辞拿出了灵酒,嘴角含着一抹坏笑:“我教你。” 教他怎么坑人吧! 得了,萧慕寻还真有兴趣,接过谢辞手中的酒:“洗耳恭听。” 他这好学的态度,让谢辞眯起了眼,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。 他侃侃而谈,同萧慕寻讲了许多。 明月渐渐从浮云之中露出,轻盈的月光铺泄而下。谢辞说得分外洒脱,他似乎喝多了酒,便随意将衣襟扯乱了些。 萧慕寻听得津津有味,不是碍于形象,就要拍手称赞了。 他余光瞥到了谢辞高冷如山樾般的侧脸,如此肆意的姿态,仿佛连这容貌也变得邪气,颇有几分像是堕入九幽,身染魔气的那位魔君。 谢辞挑眉望向他:“怎么样,学会了没?” 萧慕寻这才回过神来:“学会了。” 谢辞不由的嗤了声:“像你这种性子,能这么快学会才怪。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 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,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活法。 谢辞眼神微闪,膝盖微曲,单手撑着屋顶的瓦片上。 他仰起头,凝望着黑夜的明月:“这一杯,敬你。” 若非林轻云,他不会活下去。 若非上一辈子的死对头,他不会知道这污秽的世间还有一方纯净所在。 然而,终究唯有他,如游魂般孤零零的在这世间,谁也没有随他一起重生。 谢辞的心情低沉,偏有一人举着酒瓶碰了他一下,两两相碰间发出清脆的声响。 谢辞能感觉到手心细微的震动,朝萧慕寻望去,才见他笑容灿烂,明艳无俦:“喝酒自然得两人一起来,敬什么明月?” 谢辞怔怔的看着他,心弦被勾动了一下。 谢辞继而笑出了声:“刚刚才教你声东击西,分散别人注意,这么快就学会了?” 萧慕寻道:“名师出高徒嘛。” 再说了,谢辞从小便在青炎宗,这种手段到底比他狠得多。 谢辞愉悦的眯起眼:“收你这种徒弟,我都嫌丢人。” 萧慕寻知道他说的乃是反话,并不在意,而是默默和谢辞对饮了起来。 他随性笑着的模样,好似梨花绽放于佛陀前,整个世界都变得纯净美好。 谢辞心底的孤独寂寥被冲散了许多,此情此景,一生都不敢忘。 — 刚过午后,去幻面蛛巢穴的队伍便出发了。 还未到晚上,坟地便看着阴森可怖,瘴气弥漫在四周,似乎比之前的更甚。 空气里隐匿着腐烂的气味,队伍中的一位女修忍不住泛起了干呕:“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 萧慕寻回答:“机关下面有许多凡人的尸身,被幻面蛛吃剩下的肉块,更甚者……其中还有死去的修士。” 女修脸色难看:“……也不知是谁摆下这种伤天害理的阵法。” 听了萧慕寻的话,月淮城众人浑身一凛,更加体会到了查清此事的重要性。 萧慕寻望向众人:“接下来恐怕得分成两队,一队用三昧真火烧死幻面蛛的卵,另一队则在坟地调查阵法。” 要说危险,定然是前者更危险。 “可调查阵法需要许多人力,我们这十几人……”其中一人为难的扫视着四周,“怕是不成。” 他们接到了众位长老的命令,誓死保护祝明霄和萧慕寻。 这阵法看上去极其陌生,附近的坟地又大得出奇,万一在探查阵法时,这两位受到伤,他们回去不被长老们活刮了! 萧慕寻却持有不同的意见:“那地方唯有我和少城主去过,幻面蛛只是互相吞噬,全都吞噬完了,也才六阶。我只是怕……那些幻面蛛的卵彻底出世,再由那只六阶幻面蛛去吞噬的话,它便能抵达七阶。” 众人大惊:“七阶!?” 七阶乃妖兽之尊,可抵元婴,鲜少有妖兽能抵达。而六阶实力便弱一大截,只相当于金丹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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