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修晏今年四岁,白玉一般团团可爱的小人,他仰起脸来看向母亲:“娘亲,我们可以去见爹爹了吗?” 陆青婵弯下腰,给他正了正头上的紫金冠:“修晏要记得叫母后和父皇。” 小人一板一眼地点头说知道了,陆青婵牵着他的手:“咱们走吧。” 萧恪把书房从乾清宫挪到了养心殿,平日里便在这看折子,陆青婵领着萧修晏走进去的时候,萧恪已经把手里的折子摆到了一边,像是专门在等他们母子一般,进了门屋子里的奴才们连忙给他们行礼,有善有眼色,把奴才们都带了出去。 只见方才还紧绷着小脸的萧修晏,彻底放松下来,迈着短腿吧嗒吧嗒地跑到萧恪身边:“爹爹,修晏想您了。” 萧恪有些头痛,认命地把孩子抱到自己的膝头。他心里也是觉得奇怪,为什么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像他母亲,陆青婵早些年的时候乖顺听话,而萧修晏打小就不老实,人前还一板一眼地装装样子,人后却最喜欢撒娇卖乖。 萧恪抬起眼,看见陆青婵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父子俩笑,她的眼中闪着温暖的微光,一晃五年多的光景都过去了,这个女人却还是一如当年的模样,好似时光都在她身上静止了一般,她走到萧恪身边,萧恪轻轻拉住了她的手:“今日路上滑,都好走么?” “一切都顺遂。”陆青婵拿着朱砂,轻轻地替萧恪研磨起来。 时光也开始慢慢地打磨她,把她变得更加像玉石一般光润明亮。她依旧是纤细的身量,可脸上略丰润了几分,也显示出了一种雍容堂皇,她果然是像极了一个合格的皇后。 “过了年,也该叫夫子来给修晏启蒙了,你觉得谁最合适?” 陆青婵笑着摇头:“这些都不是臣妾能说了算的,还是听皇上的。” 萧恪略一沉吟:“荆扶山在外头飘了这么久,朕觉得他是时候回来了。” 陆青婵依顺于萧恪的每一个决定,她深切的相信萧恪能妥帖地把一切都作出最好的安排。她展演一笑,对着萧恪点头。 那天晚上,萧恪把陆青婵留在了养心殿,五年来他们二人越发习惯了对方的身体,在欢好上也愈发流畅顺遂,萧恪吻过陆青婵的唇角,轻声问:“你觉不觉得宫里只有修晏一个,总有些冷清?” 陆青婵低低地嗯了声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萧恪再次堵住了唇齿。陆青婵的皮肤一如既往地白皙而光滑,像是上好的绸缎,触手便觉得让人不愿松开,二人温存后,萧恪把她揽在怀里,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。 “咱们再生个女儿吧。”陆青婵仰起脸,看着萧恪说。 方才温存的时候萧恪没有想那么多,可如今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妥。当年陆青婵诞下修晏的时候,吃了很久的苦头,险些危及性命,萧恪差点为了她杀人,故而在修晏出生后,萧恪有意让陆青婵吃了几年避子的汤药,他只想着如今江山已经后继有人,再也无需让陆青婵做这些危及性命的事情了。 萧恪轻轻摇头,他把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了:“朕有你、有修晏,便足够了。” 锦被之下,陆青婵抬起手,那节如玉一般白皙的手臂,轻轻搭在萧恪的脖颈,她用手指拨开他额前的头发:“萧恪,”陆青婵轻声叫了他的名字,私下里萧恪让她这么叫,她眼里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,“不会有事的,杨太医也说了,生过一个,往后的也就顺利得多了。” 陆青婵知道萧恪喜欢孩子,也想要再生几个和他脾性相同或不同的孩子,只是当年的事把萧恪吓坏了,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,一直说只要一个修晏就够了。 留灵修兮憺忘归,岁既晏兮孰华予。 修,修身洁行,福慧双修。晏者,河清海晏。萧恪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,从他出生的那一天,便立他为太子。陆青婵常常以为帝王之爱难以长久,萧恪也从来不向她许诺什么天长地久,但是他每一天都在用实际行为告诉她,她永远是他最在意的人。 萧恪轻轻的吻过她的脖子耳后,他说:“你还有心情在这胡思乱想,是朕的不好。”说罢锦被之下的手又开始游走起来。 过了立春之后,陆青婵带着命妇和贵女们在京郊亲桑亲蚕,鼓励耕种。 回到紫禁城的时候,隆宗门旁,看见了那个阔别五年的人,他从乾清宫往外走,看样子是刚见过萧恪。 “荆先生。”陆青婵轻轻地叫他。 荆扶山回过头,看见了盛装华服的皇后,在那一瞬间,他甚至觉得韶光暂驻,时光从来都没有苛待过这个女人,她依然美得触目惊心,也更多的沉淀了时光深处,洗尽铅华的美丽和从容。 越过陆青婵,荆扶山也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端妃。 早在外放的时候,就听说她晋了妃位,如今五年过去,她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,没有什么言语,既像是洞若观火,又像是漠不关心。她像是紫禁城的陪衬,高挑而冷静地活着。 荆扶山对着她们二人行礼。 萧恪的后宫是空的,除了这两位主子,也不再有有头有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