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曾著眼看侯王。你口气倒不小。”隽永的字,写的却是另一种文辞上的澎湃浩瀚,陆青婵展颜一笑,却没有说话。 陆青婵,青是排的辈分,婵是她的名字。婵娟是明月,是那抹无限的清辉。明月清风都是留不住的东西,萧恪偶尔觉得她这名字起的不好,偶尔也觉得动人。 * 三天后,荆扶山又跟着有善来到了求思堂,他以为在这里等他的会是之前那位诗书漫卷的女人,可走进去才发觉,坐在香几后面的竟然是一位年轻而英武的男人。 他穿着赋闲时穿的直裰,身上也带了几分文人的风流写意。而先前那位年轻的女人正站在他身边为他研磨,点翠的鸢鸟滴壶被她捏在手中,那股红袖添香的温情让人错不开眼去。室外那初夏盛大绚烂的天光从半开的窗户落进来,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新粉刷过的雪白墙壁上,都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玉人一般。 这一次的荆扶山,对着萧恪,终于跪下了他的双膝。 *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,端午节这一天萧恪和南直隶的臣子们一起用了晚膳,等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,暮色苍茫,金灿灿的日头已经只在天际剩了一个残边儿,云霞弥漫,倒也是一个极好的天气。 萧恪没有喝酒,招来陆青婵说:“换身衣服,我带你出去走走。”他今天说话时的模样,不像前几日那般一板一眼,带了几分闲适,让人觉得好像是又回到了先前一起住在小院儿里的光景来。 离开了紫禁城,萧恪似乎总喜欢带她出门,陆青婵猜不透他的心思,也只能点头答应。这些用来出门穿的衣服都是萧恪提前备好的,陆青婵走出门的时候,正看见萧恪盯着远处的天际看,那里只剩一抹微弱的红。 “走吧。”萧恪轻轻对着她招了招手。 今日街上的人很多,霞光已经消散在西边阴阳两界的地方,人头攒动间,萧恪握住了陆青婵的手。 “人多,别走散了。”萧恪板着脸字正腔圆地说。 他拇指上的那块老玉扳指蹭着她的手指,温润细腻又带着丝丝冰凉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,个个脸上都带着笑,萧恪眼尖看见了有人手上挂着五彩绳,他在宫里,也只有孩子们才会带这些,他早就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在端午这天系五彩绳了,他悄悄垂下眼,看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。他喜欢看陆青婵的手腕,这里和她的脖子一样。纤细匀亭,柔弱而带着线条。 白生生的在月光下,仿若在微微发光。若是那些五彩的丝绦系在她的腕子上一定很是好看,萧恪出门的时候,有善给他拿了些铜钱,装在荷包里以防他想买什么东西而囊中羞涩。萧恪走到一边儿的小摊上,买了两条五彩绳。 “我给你系上。”萧恪说得有些不解风情,也有些理直气壮。 想不到这个人竟还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地方上心,陆青婵抬起左手由着他去系。萧恪一只手托着她的腕子,另一只手费力地把丝绳打了个结。平日里宫内宫外,侍奉他的人前仆后用的一大群,真让他学着给别人系东西,那还真是头一回。 陆青婵的手腕很细,让他根本不敢用力,好像力气略大了几分就会把她碰碎。萧恪的心跳得也有几分厉害,这腕子搭在他的掌心,竟让他有几分口干舌燥。 费了好大的周折,萧恪才好不容易把丝线系在了着纤纤的腕子上,看着另外的那一根,萧恪认认真真地说:“把另一只抬起来,我给你都系上。” 陆青婵还没说话,那卖东西的中年人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这丝带系一只手就成了,您瞧瞧要是两个腕子都系上,岂不是像镣铐一样,有些东西也不一定是成对儿才好看。” 在宫里头,萧恪不管做什么,众人都会说一句好,今日头一回被质疑,心里老大的不痛快,可他用眼睛的余光一瞟,发现陆青婵笑得无声无息,却连眼睛都弯了起来,竟逗得她如此开怀。算了,他突然不想去治那个老匹夫的罪了。 陆青婵把他手里的另外一根五彩绳接过来,细声细气地说:“还是让我给您戴吧。”说着,那根细细的绳子就绕到了萧恪的手腕间,她的手指灵活纤细,丝带像跳舞一样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