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着桌沿反复用力,手臂上青筋浮现,鼻尖竟渗出了层薄薄的冷汗。 林洛桑吓得不轻,飞奔去茶几上拿手机,找了半天才找到管家的号码,还没来得及拨出,听得楼梯间又传来拖沓的响声,是他扶着楼梯在快步往上走。 裴寒舟走得很快,就像是在逃离某些可怖的回忆。 她哪里见过这种突发场面,拨电话时手都在抖,控制着让自己尽量简洁地阐述了当下发生的情况,而后让管家先上楼看看。 不到一分钟管家就顺利抵达,很快给她传来内线电话:“夫人不用担心,先生已经好很多了,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。” 林洛桑想起方才的画面仍心惊胆战:“真的没事吗?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?” 管家给她打安神针:“先生说不用,您放心吧,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。” 她“哦”了声,这才放下电话,看向桌上摆着的那瓶经典款女香。 她今天和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,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讲一句,唯一不同的就是试了这款香水,也被裴寒舟敏锐地发觉了。 难道他很排斥这款香水? 可这不是她母亲的得意代表作吗? 她越想越糊涂,但所有可能都指向这瓶花叶香水,她也只能先将它送到门外,然后打开门窗透气。 为了避免再引起裴寒舟不适,她还去卫生间洗了个澡,浑身上下的香波都换成了惯用的铃兰香,妄图驱散自己身上所有的花叶味儿,揉揉搓搓了一个半小时才出来。 她吹完头发的时候,裴寒舟也休息好下楼了。 她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,攥着毛巾的手无意识胡乱摩挲着,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发根,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抱歉的意思,没想好应该有的开场白。 是男人先开的口,他掩唇咳嗽了两声:“怎么这么冷?” “我开窗户了……透气,”她把玩着吹风机的线,抬眼问,“你……好点了吗?” “好点了,”他垂眼道,“没事。” 林洛桑往前面指了指:“那你去沙发上坐着休息吧,如果还有不舒服就告诉我。” 男人坐上沙发,看她在卫生间里忙来忙去,最后踮脚把吹风机放在架子上。 目光飘向雾蒙蒙的浴室和她微湿的发尾,才发现她洗过澡了。 裴寒舟拍了拍沙发:“过来。” 林洛桑趿着拖鞋缓步走近,有点忸怩和逃避,距离他还有三米时猛地停下,“等等。” 然后她抬手,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背手臂连同指尖闻遍,甚至连头发也没有放过,小鼻子一耸一耸,像只荷兰鼠。 “没有味道了。”她说。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,又听见她的声音:“那你等会再出问题就不关我的事了。” “…………” 气氛总算轻松不少,她坐到他旁边,定着头,用拖鞋轻踢着脚边的沙发柱,道:“你对玫瑰也过敏吗?” “不是。” “我喷的那个是……”她解释,“你妈妈之前做的那款香,很红的那款,卖了二十年还畅销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再无多言。 最后,裴寒舟说:“以后不要喷那个了。” “别的都不要,还是,只是那一款?” “她做的香水,都不要用。” 微妙的氛围在厅间扩散,她有很多话想问,可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,又觉得是自己越界,最后只是点着头答了声好。 林洛桑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,想开着电视缓解一下气氛,刚调了个频道,听见男人低声问:“刚刚是不是吓着了?” 她摸了摸后颈,道:“是有一点,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。” “不是你的错,”他道,“不用自责。” 她感觉男人似是还有话想说,但最终他只是揉揉她的头发,说:“忙完了就上去睡觉,我去卧室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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