瞪圆了双眼,呆若木鸡地看着赵世禛,然后又转向舒阑珊,目光闪烁不定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赵世禛倒像是没事人般,淡淡地说道:“本王有件正事要同舒监造说。葛公子先自便吧。” 葛梅溪如梦初醒:“……是。”拱手行礼,临行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阑珊。 此刻阑珊总算拐过弯来:“殿下金枝玉叶,身份尊贵,何必说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话呢?” 赵世禛问道: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 阑珊抬头看他: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戏弄人的? 可看荣王殿下一脸玉洁冰清,冷傲中带些矜贵的,倒不像是故意作弄人,莫非他方才那句话真的只是无心的? 阑珊自认倒霉地低下头: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 赵世禛嘴角微动,却仍淡声道:“你大概已经知道本王歇息在县衙了?” 她老老实实而惜字如金地回答:“是。” “那为何未曾来拜见?” “这……小人自忖职位低微,若无传召,万万不敢贸然打扰殿下。” “是不敢,还是不愿?” “当然是不敢。” 赵世禛负手一笑:“你好歹也是本王看中的人,胆子比那老鼠还小,若是本王把临县跟淳县河堤再造的工程交给你,不知你可有胆量接受?” 阑珊本正凝神静气地听着赵世禛的一言一语,随时准备应对,突然听了这句,却有些反应不过来:“什么?” “临淳两县河道上的人都给本王砍了脑袋,一时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调任填补,”赵世禛止步回头看她:“所以本王问你,在两县的任命正式抵达之前,你能否担当临淳两县的河道监管,负责两县的河堤再造。” 阑珊直直地看着赵世禛,他的话虽是明白了,却不敢信,还以为他是说笑的。 “殿下当真?” “本王从不在这种正事上说笑。” 阑珊咽了口唾沫。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。 赵世禛打量着她变化的脸色,此刻太阳初升,秋日明亮过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,雪白的肤色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。 他再次发现阑珊的眼睫极长,当她迎着太阳光垂眸的时候,便在下眼睑处落下两团小小地半透明的阴影,看着十分可爱。 “怎么?”赵世禛想起在旧溪草堂里晏成书的话,“你为何不回答本王?” 阑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 她来到太平镇,是为了安稳度日,只因为想要自食其力,所以才仗着天赋之能,又托了晏成书之力,才担任了监造一职。 刚上任的时候她也是战战兢兢,处处谨慎小心,然而一路至此,她做的显然比任何人都好。 可也应该仅此而已,就如同晏老所说,她又不想青云直上,也不想攀龙附凤,只想在这方寸之地守着阿沅跟言哥儿,好好地过这残生而已。 她不想惹事,所以在遇到赵世禛的时候,本能地就想回避。 他们之间的交际本该到此为止,而她的活动范围也应该局限于太平镇。 不能再进一步了。 可是有一件事让阑珊无法释怀。 那时候在预感到今次的秋汛会比往年来的猛烈的时候,她不惜亲身前去临淳两县游说劝说,只可惜位卑言轻,没有人肯把她的话当真。 当时并不知有人毁堤——在知道两县人员伤亡后,虽然那是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地方,阑珊心中仍是生出了强烈的自责,觉着是自己没有尽力劝说的原因。 可事实上那时候的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