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斐笑道:“我不留神撞到了他,难得她不计较,人看起来还不错。” 鸣瑟瞥他一眼,没有再吱声。 两人正往内走,却遇到了赵世禛:“我正要寻你,你去哪里了?” 赵元斐笑道:“五哥放心,有鸣瑟步步跟着,我难道能跑丢了吗?刚刚遇到了郑四姑娘,还说了几句话呢。” “哦,”荣王波澜不惊地说道:“你很少出外,别只顾着蹦蹦跳跳的,若有个万一,我却没有办法跟父皇交代。” 元斐笑拉着他的手:“五哥,我是不会给你惹麻烦的。” 桃林之中,西窗指挥侍从铺了毯子,围屏等物,叫阑珊在桃树下坐了小憩片刻。 阑珊很久不曾外出了,之前因为一心都在赵世禛身上,竟也不觉着怎样,但她毕竟以前是东奔西走惯了的,突然间像是笼中鸟儿一样,未免有些不适应,此刻见了这自然景致,才又隐隐开怀。 西窗见众人都布置妥当,自己又扇起炉子给她烧水,一边忍不住笑道:“我记得上回来这里,还不知道你是女子呢。想想过去真是可笑,你也瞒得我很过分。” 阑珊也正想着上次来此处的事,便微笑道: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。” 西窗叹道:“我记得上回人可多呢,阿沅娘子,言哥儿,王鹏,对了还有小叶,她跟王鹏各自捉了一条鱼,还比赛谁的大,后来就给阿沅娘子做了菜。主子还多吃了好些呢,还有那些野菜……难得你们竟然从这里弄了那许多现成的菜肴,那个苦的要命的是什么来着?真不是有毒?” 阑珊听他快嘴说着这些往事,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那是苦菜,自然是没有毒的,虽然苦口,但是极有利于身体。还是医书上有记载的药材。” “啧啧,怪道那么苦。” 阑珊轻轻地靠在桃树上,抬头吁了口气:“时间过的真快……” 她记得那会儿自己也跟现在一样靠着桃树坐着,正在摘阿沅他们采回来的野菜,就是那时候赵世禛突然出现。 当时她还以为赵世禛喜欢的是龚如梅呢,如今,龚如梅定了方秀异,而那个调皮捣蛋的方秀伊……也自有了心上人。 自己却进了王府,成了赵世禛的枕边人。 阑珊越想,唇角越发上扬。 哪里能想到,昔日的那些琐碎,现在回忆起来,一点一滴,熠熠生辉这般珍贵。 正闭目带笑的回想,突然间唇上一点温热,阑珊诧异地睁开双眼,却见赵世禛坐在身旁,长指才从唇上离开,他似笑非笑地正看着她:“在想什么?” 阑珊笑道:“没想什么。” “没想什么,笑的这样?”赵世禛垂眸看着她,正要再去亲一亲,突然间眼前一花,所见的竟是男装打扮头戴网巾的阑珊。 她道:“那是苦菜花,殿下别碰……” 荣王动作一停,仔细再看,那男装的丽人却又不见了。 但是手指却好像给烫炙过一样,似乎残留着给她握紧的感觉。 “怎么了?”阑珊见他蓦地停了动作,神情怪异,忙问。 赵世禛握住她的手,那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,在心头上微微颤动。 猛然,他听见是自己的声音带着三分笑说:“舒阑珊,你在调戏本王……” 但转眼间,漫天的桃花却又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陌生的院落,有许多似是熟悉又像是陌生的人穿梭其中,看得出每个人又谨慎惶恐,又兴高采烈,很矛盾的神色。 有个粗壮男人抱了一坛子酒出来:“这是蓬莱春酒,小舒……” 是他自个儿淡淡道:“她对你们倒是细心……”声音很淡,却透着凉凉的醋意。 凤眸微抬看向旁边那男装的女子,那是一切的起因。 思绪如同长河汹涌席卷奔流,无法遏抑,赵世禛正浮浮沉沉其中的时候,耳畔听见有人大声叫自己:“殿下、殿下……五哥,五哥!”那么急切而熟悉。 与此同时那满院子的笑声戛然而止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