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,那妖怪就是那女人自己。” 陈大夫说完,又摇头:“难怪,我说你和保国结婚七年了,莫说他拈花惹草了,他那憨货,和女孩子说话都楞楞呼呼的,怎么就突然打定了主意要娶个小的了,幺儿,怕不是,被妖怪蒙了心?” 陈大夫边说边看着陈沅君的表情,瞧着陈沅君脸色凝得和冰块一样,也不说话了,开始收拾医药箱子:“总之,你自己看着办,我还是觉得,你和保国说一声来得好。” 陈大夫走后没多久,陈沅君突然把裘文书喊了进来。 “文书,你表哥今天到底在忙什么?” 裘文书指尖儿下意识地攥紧了一些:“说是……最近一个星期出兵,总出些意外,上头下了令,要在附近排查,只是排查。” “什么意外?”陈沅君问,她抬起眸子,这双眸子亮闪闪的,里面包含了许多的情绪,裘文书一时看不透,他闪躲低下头,努力用轻快的语气说:“表嫂,很多事儿,都是以讹传讹的,什么吸血蝙蝠,吃人藤条,这些你要知道做什么?” 陈沅君晓得了,从庆嫂这件事儿,再加上表叔公这番话,巡防营最近,还真是要开始抓妖怪了。 凌保国啊凌保国啊,你心心念念护着的女人,就是你要抓的妖怪,如若是真的,你该是有多可笑? “文书,你再去巡防营帮我报次信,就说我要去南华街那院子找那妖精的麻烦了,你看他回不回来。” 裘文书抿嘴,脚步却不动,他颤抖着,指尖不自然地靠着裤腿缝一搭一搭的,才是倾吐出一句:“你这又是……何必呢?” “你去报信吧。”陈沅君看着躺在床上的庆嫂,“如果下午六点之前,他没回来,我就会真的去了。” *** 滇池东岸。 晌午的太阳照得人双颊发烫,此处是一片无人的湿地,高.耸的芦苇开着巨大的芦苇花,成片的茭草自东向西蔓延,茭草尖利的叶子刮着姜琰琰的额头和耳廓,她跑得越快,就越痛。 姜多寿站在岸上,着急得喊了一声:“丫头,出索啊。” 姜琰琰咬牙,回头甩出那枚棺材钉,钉刃锋利,顺着身后那条大蛇头下三分的心脏位置擦过,血照残阳,溅了姜琰琰一脸。 姜多寿皱眉,心想完了,丫头是要出马人家,并非杀了人家,可丫头这招招致命,说她是误打的,肯定不对。 多半是姜琰琰被猫妖出马了一次后,有了心魔,不敢出马小巴蛇,又看那小巴蛇来势汹汹,恐丧了性命,本能自保,攻其要害。 那小巴蛇辛承此时已经是满身的伤,原本高昂起的蛇头慢慢垂下,姜琰琰踏着浅滩一路再追过去,手里捏着棺材钉,眼瞧着这是要再补上一钉子的架势,辛承突然扭身窜进了茭草丛里。 姜琰琰还要去追,辛承忽而露出了个脑袋,身子躲在草丛里,嘴上求饶:“姑娘,饶了我吧。” 姜琰琰脸上血迹未干,手里棺材钉见了血,也吸了人气,锃亮无比,蠢蠢欲动,她瞪着眼前这张帅气无比的小脸蛋儿:“当年我对你不好吗?为什么要假死骗我?” 辛承往草丛里一缩,又从另一处露出半张脸:“虽我当年骗了你,可如今我也是豁出了性命答应九爷帮你的忙,这不是……一笔勾销了吗?” 姜琰琰手顿住,目色凝固,反复问:“帮什么忙?他让你帮什么忙了?” 她又回头看向岸上一直背着手的姜多寿,姜多寿微微垂眸子,只示意姜琰琰“回来吧。” 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。 她蓦然懂了。 姜琰琰咧嘴苦笑了一下:“我晓得了,出马你是假的,是闻东求了你帮我练手呢对不对,”她抬眸看着草丛里的辛承,“原来,刚才你处处落下风,都是装的?” 辛承立刻摇头,语气无比真挚:“这倒不是装的,姑娘你比当年厉害多了。” “那哪里是装的?” 姜琰琰说完,踏水往前行了一步,辛承吓得大叫:“姑娘你不能这个样子,我幻化成人形是没穿衣服的,你现在是有男人的人了,你不能对不起九爷啊!” 辛承一叫,那伤口就裂得更大了,姜琰琰低头看到脚下慢慢荡漾而出的湖水,绯红一片,那是辛承的血。 姜琰琰挪开眼神往天上看,努力不去想,她气息未平,还微微带喘,收起手中棺材钉,负在身后,只问:“闻东要你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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