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, 十米开外都照得和白天似的, 亮得那车牌上的四个“7”也跟着发光一样。 这年头,能开得起车的那叫有钱人。 能给车挂一个连号车牌这叫有权人。 有钱又有权,人生巅峰啊。 姜琰琰认得这辆车, 就是她在城南路看到的那辆, 也是袁琳一身精致打扮上的那辆。 车门打开一角,一只红色高跟鞋先落地,鞋跟一歪, 女人的脚踝也跟着扭了一下, 车里头传来女人咯咯笑声:“瞧瞧,瞧瞧, 我真是醉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。” 有男人在里头应了一句:“要不,送袁大小姐进去?” “不必,诶唷, 您是大忙人, 送我到巷子口就行,”说完,这声音又变得软怯怯的, “您身份特殊,让旁人看见了,多不好。” 姜琰琰听了,只慢慢退到墙角,闻东跟着站到她的身后,换做平常,姜琰琰遇到这样的场景,巴不得早点撒腿走人,今日倒是留下来“看热闹。” 袁琳手指软绵,搭上车门,身形如游蛇,长腿先迈了出来,然后挺身渐出,还没走上半步,车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,往袁琳腰上一揽,作势还要往下。 袁琳转身一笑,趁势躲过。 袁琳红.唇依旧鲜艳,她轻轻噘嘴,抛了个飞吻,声音无比温柔:“明儿见。” 里头的人似笑非笑:“明儿,怕是见不了了,明儿要开会讨论袁老爷子的案子,估计得忙一天。” 这话,是故意对着袁琳说的。 袁琳脸色微微发僵,笑了一下:“哟,这么快,这我爸不是才进去嘛,听说,证据都还没找全,是不是?” 里头的人冷哼了一声,伸手够了一下门框,看了袁琳一眼:“所以才要开会讨论嘛,袁大小姐今天晚上旁敲侧击问了我一晚上了,我本来也想着,袁大小姐孝心一片,若是诚意够呢,帮个忙,也不过是举手之劳,不过瞧着袁大小姐……这诚意……似乎……。” “呵。”这男人还没说完,直接就关上了车门。 姜琰琰眼看着这小轿车绝尘而去,再瞧着袁琳。 记忆里,袁琳的脊背永远是直挺挺,硬邦邦的,走路的时候,脖颈微微扬起。 袁琳和姜琰琰说过,欧洲那边的人讲究“天鹅颈”,从你的下颚到锁骨,叫颈部长度,这个长度,如果超过整个头部的一半,那这样的脖子,就很好看了,搭配纱巾也好,项链也好,自带贵气。 姜琰琰不大研究这个,当时只说:“姐们,你知道南洋那块,有个部落,叫帕督安吗?” 袁琳摇头。 “我也没亲自去过,不过我爷爷去过,他和我说,那儿的女人,从小起就往脖子上套铜制项圈,每年一个,铜圈只能加不能减,终生佩戴,睡觉的时候都不能取,慢慢的,脖子就会越来越长,就和鹅似的,长脖子上杵个小脑袋,哟,难怪叫天鹅颈呢。” “诶,按照你这么说的话,欧洲的,还是学了人家南洋的啊。” 袁琳当时听着挺难受的,好好的东西在姜琰琰口里成了猎奇的怪谈,不过没过两天,姜琰琰就发现袁琳脖子上真的套了几个铜圈。 从那时候,姜琰琰就知道,袁琳是一个对自己很狠的姑娘。 而如今,狠姑娘也丧了气。 袁琳驼着背,躬着身子,曾经引以为傲的天鹅颈低垂着,她没发现靠在墙角的姜琰琰,只有姜琰琰看着她。 闻东低声问:“你要过去吗?” “不用了,”姜琰琰扭头,绕过墙角,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,与我无关。” 闻东突然抬手朝着前头暗处一指:“我觉得这事儿,可能与你有关。” 暗灰色的墙头,朦胧的月色,蛙声阵阵,这氛围,最适合作奸犯科。 孟天罡偷跑,不敢走正门,只顺着虞家的墙头瓦顶一路爬墙攀瓦,终于出了白水巷的最后一道矮墙。 这才是落地,脚跟还没落稳,就着急忙慌地朝着西边奔逃。 姜琰琰和闻东在暗,孟天罡没发现。 姜琰琰愤然道:“我就知道虞家看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