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形状项链,相得益彰,她理了理头发,看着靠在窗边上的丈夫,半嗔半娇地唤了一声:“还在看什么书,还不过来帮我把礼服的拉链拉上。” 尚修勉起身,一手持书,一手顺着妻子的背脊往下摸,摸到拉链处,轻轻往上提。 袁枚皱眉:“这礼服不是这么拉的,这拉链是细拉链,你得用一只手端着,别把我这裙子给拉坏了。”袁枚出声,尚修勉却没有动静,她抬头看向镜子里,许是恍惚,竟然发现尚修勉眼眸里压着一抹杀气。 夫妻十载,尚修勉表里如一,对外对内都是温和有礼,这样的眼神,让袁枚吓了一跳,她回头,却又看到尚修勉和蔼地笑,不好意思地哄着娇.妻:“不好意思,我一个大男人,不太会,你教我一次,我便记住了。” 袁枚扭头冷哼:“我和你说,你要去湘江学校农村师范部的事儿,我是绝对不同意的,那多远啊,农村多脏啊,你干过苦活累活没有,那个姓何的和姓易的去了不就行了,你一个白.嫩.嫩的书生,和那些乡野村夫一起凑什么热闹。” 尚修勉柔声劝:“枚枚,这次湘江学校的办学,是为了农村的教育,师范老师,义不容辞,那么多师范的学生毕业后都去了,我一个做老师的,应当以身作则。” 袁枚反身抱着尚修勉:“反正不准去。”她昂着头,下巴靠着尚修勉的腰间,撒娇道:“你就是我养的金丝雀,没有主人的命令,你哪儿都飞不出去。” 第18章 白水巷的院子全是仿了西洋的装潢,整得和西洋的联排别墅似的,阔大的草坪,边缘花坛种满了郁金香。 宴席开始了。 中午十点,宾客陆续到场,门口设了签到席,红色的绸缎布铺着,上头红底的册子烫了金,来宾提笔,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瞄。 哟,省长都来了,好阔气的场子,自己今日真是没白来。 袁家大少爷正陪着几位贵客指点家中花草,沿着鹅卵石小路,用红砖搭了一排花坛,砖缝接口处用青苔遮挡,一派浑然天成的味道,袁大少爷朝着庭院正中间一株枝干遒劲的梅花指点。 “那株蛇形梅是家父珍藏,从东北长白山挖来的,费了不少人力和物力,原本是挖了十三株,出东北的时候就死了两株,快到湖南的时候,又只剩下一半了,最后是三株种下去,只活了这一株,家父说,这叫做独好,就是说好东西,总是唯一的,只是可惜,现在是盛夏,落了叶子,冬日大家再来赏梅,我给诸位烧一壶夷陵雀舌茶。” “袁老爷子讲究,真是讲究。” 大家啧啧称叹,倒是有一人,不怎么说话。 人散了,袁家大少爷的好友拉着袁大郎就问:“那个年轻人是谁请来的?脸生得很,也不说话。” 袁大少爷压低声音:“省长亲自带来的,张大帅的座上宾,省长的贵客,一个人住在小洋楼,管事的为了他,这几天连舞会都不接了。” 啧啧啧,好大的架子。 闻东并非想要这么大的排场,架子越大,越不方便干活。 这露天的宴席好是好,可现在是盛夏,虽是今日多云,长沙还是热得出奇。 袁家特意从仓库里搬出了几柄白色的大伞,撑开来,勉强造出几分阴凉,男士们都绅士得很,让给夫人和小姐们乘凉。 闻东端着香槟酒的高脚杯坐在廊下的一处长条椅上,靠着椅背,鹰一样的眼神扫视众人,这个位置很好,一抬头,谁都看得到。 人海里,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。 穿着水蓝色的褂子,小脚像是踩了风火轮,端着托盘到处跑,做事儿别提多麻利,一眨眼的功夫,都送了两轮餐点。 姜琰琰跑了两轮,这袁家的关系都摸得差不多了,便知道袁家幺女袁枚和姑爷尚修勉还没下楼来呢,想着寻其他路子,一抬眼,便是对上了闻东的眸子。 就说自己怎么自打端着托盘右眼皮就跳个不行,自己和这位半神,还真是冤家路窄。 姜琰琰往托盘里又放了几枚蛋黄酥和香槟酒,朝着闻东就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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