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谨慎、安静的庄平,此时嗑得一嘴的血,坐在地上,他模样凄惨,但眼中烧着熊熊怒意。 “将军,走吧!” 庄扬看向将领,他知晓逮捕他的命令来自上头,任何辩解都毫无意义。他说这句话时,显得很毅然。庄扬并不强大,他的身子略显单薄,他模样温雅,是位柔弱的读书人,但是他体内有一股力量,支撑他不去恐惧、慌乱。 “那就请吧。” 大将似乎挺满意庄扬的态度,不哀求不哭泣,平静镇定。 很快,庄扬被押上车,家人追出,庄扬叮嘱庄平:“不要让阿母知道。”庄平已平静下来,凄然点头。 庄兰嚎啕大哭,揪住庄扬的袖子不放。庄扬拉回袖子,轻语安抚:“别担心,兄长会回来,好好照顾阿母。” 官兵哪管他们如何难过,赶走庄平、庄兰,用马车载着庄扬扬长而去。 在车上,庄扬正坐,直视前方,不忍回望那追在车后的弟妹。 这几日,看过大多人被士兵从家中拉走,一去不回。庄扬愤怒,但这份愤怒沉淀在心底,他很平静。 抵达帅府,被押下车,庄扬本以为会被带去见魏帅,士兵却是直接将他押入牢。 没有人来审讯他,没有人来告知他因何被羁押。 庄扬在木牢中猜想各种可能,他想多半是因为自己和刘弘的关系。 然而两人的私情隐秘,又是因何被魏帅得知?庄扬自然而然,想起集市中,颓然坐在囚车的穆征。 这次蜀军的大帅,正是魏嘉的父亲,庄扬不曾见过他,虽然他去过几次魏家。 若是魏将军在,或许能帮忙说说情,然而两国交战,个人私情又算得了什么。 庄扬在漆黑的牢狱里,渡过一夜,挨着发霉的草席,庄扬无法入眠,他在担虑一些事情,不仅是自身的安危,他思念家人,也思念着城外驻扎的那个人。 却不知有生之年,还能见上一面吗? 汉王送走蜀国使者,单独将刘弘喊进帐内。 霍与期及周景则站在帐外低语交谈,帐外还有其他将领与谋士。 “用庄家二郎换魏嘉,魏老川也真是敢提。” 汉王觉得荒诞,虽然之前刘弘就和他商议过这事。 “阿父,必须做交换。” 刘弘话语坚决。 “哦,你倒说说为何要交换?” 刘父将使者的书帛丢弃一旁,像似漫不经心,继而敛袖看向儿子,这是他一个准备洗耳恭听的动作。 “蜀人即知我和阿母受庄家恩惠,因此把二郎关押,若是儿背信弃义,将为天下人耻笑。” 刘弘进言,他心中虽然焦急,言语倒是冷静。 庄扬不是一位寻常的百姓,他是刘家的恩人。 受人点滴之恩,当涌泉以报,何况当年若是没有庄扬,刘氏母子只怕也不得活。 “那倒未必。” 如果真是被害,事后为他报仇也还能弥补。 “阿父,汉国檄文句句称以义伐不义,而今不救二郎,若是连恩人也不顾他生死,蜀民又将如何看待?” 刘弘句句质问,言语相逼。 这句话让刘父沉默了。 “魏嘉虽是蜀国大将,然而多他一人不多,少他一人不少,岂是放他回去,便取不下锦官城。” 刘弘认同魏嘉的将才,可一己之力,无法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