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之间已经非常亲密了。” “非常亲密了?” “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义……”他组织了一下语言,“不知道我这样形容你是不是能理解,我们有着非常非常相似的灵魂、或者说同一个灵魂,所以我对他能够很自然的完全接纳。” “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?” 霍誉非点点头。 谈话进行到现在,他脸上最开始轻松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。 或者说那种轻松的笑容本身就是一种装饰。 事实上,在试探结果确认了,顾骋确实在不知不觉得时候对他有了超出朋友之情的时候,霍誉非的心情……可能只有“蒙逼”能形容。 不,不够准确。 蒙逼怎么能够呢?至少是蒙逼的蒙逼次方。 霍誉非一边在心里自娱自乐,一边毫不拖泥带水的用行动暗示对方,这样是不合适的。 你喜欢我是不合适的。 他在顾骋欲言又止的时候,用刻意改变的神情阻止了对方即将出口的话。 他从自己送给顾骋的玫瑰花里抽出其中一朵送给隔壁的女生,装作没有看到他隐藏得极好的微微失落。 他知道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。 因为他了解这个人。 “我希望能够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,他的这种期待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。” 霍誉非这句话说出了自己的苦恼。 其实这段时间他都很苦恼。 究竟要怎样做? 他不希望伤害到顾骋的感情,同样也不希望这样从对方的生活里消失。他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对方相处,但又害怕这样继续相处下去,对方会用情日深。 因为他太了解顾骋了。 喜欢一个人,就会喜欢很久。 爱一个人,就会爱的很深。 然后,他就听见他的咨询师这样说—— “所以,你已经在考虑如何回应对方了?” 霍誉非快速的呼吸了一下,随即,他坦然道:“是的,因为我想不到其他的能够不伤害他的做法。” “你很看重他。” “是的。” “你对他的看重,会超过看重自己的感受吗?” “我不知道,或许……有时候会?” 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很难将另一个人的感受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,即使在你声称“深爱”某个人的时候。这是由基因和各种化学物质所决定的、人之本能。 但如果你非常理智、反躬自省,却能够迟疑的表示“有时候会”。 那么这个人应该比你想象的要重要,重要得多。 宁聪微笑的看着他。 他没有说什么,他在等对方自己察觉到自己的言下之意。 出乎意料的是,这位格外敏锐的咨询对象,却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停留。对于自己如此的过分重视了另外一个人,他表现得理所当然。 宁聪心里有点好笑。 他丰富的执业生涯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形形色色知之甚深。而霍誉非表现出的困惑,和那些人性中阴暗的一面找不到任何联系。 这就让他的表情更加亲近和温和。 “我很看重他。”霍誉非像是思索什么似的歪了歪头,“我不希望看他难过。” 然后他总结了第三句:“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他。” 这才是他最困扰的地方。 宁聪注意到了这一点:“不知道怎么回应?” “哦——”霍誉非忽然想起自己说漏了一点:“他是男性。” 宁聪并不惊讶,他点点头:“了解。因为你不能接受同性?” “可能是?但不全是,我已经很久没有对另外一个人产生情感需求了。” 宁聪注意到“情感需求”,这是一个很准确也很专业的词。 他坐直了身体,表现出自己的重视,总结道:“这让你不知所措。因为你下意识想要满足他。那么你对他有情感需求吗?” “我不知道。我并不是想回避问题,只是我觉得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。无论我对他有没有感情需求、或者说哪一类的感情需求。我都希望自己能满足他的一切愿望。至少,我不希望他难过。” “了解。” “我说过我们很相似、灵魂里具有一致性。” “是的。” “所以我看重他如同看重我自己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