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蒋泊舟,伸手勾着他的下巴,“是幸好你是蒋先生。” 蒋泊舟攥着那只在他下巴处作乱的手指,扯到唇边亲了亲。 “甜品冰在冰箱里头,焦糖布丁,等会儿吃完再拿。” 梁月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将纸巾盒旁边的遥控器摸过来,开了电视。“挑部片子看吧?《真爱至上》?怎么样?今年圣诞节都没有看,得补一次。” “你都看了多少回了?一年一次?” “也就那么十六七回吧。” 屏幕里的人事物总是圆满,便是再看个千八百回,也不会变。 屏幕外的蒋泊舟和梁月,此刻也还算安乐,酒足饭饱,窝在沙发上一起分享一只焦糖布丁。 片尾亮起,指针指向九点。 蒋泊舟摸了摸梁月的头发,“还没干。”他起身,将桌面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入厨房,用水冲洗一遍,放进小型洗碗机里头。 梁月留着电视没关,任由片尾曲播放着,目光追着厨房里头的蒋泊舟,手上勺子加快,三两口把剩下的焦糖布丁吃完,将桌上剩下的碗筷收拾起来,送去厨房。 “吃水果吗?”蒋泊舟从梁月手中接过碗筷,伸手指了指冰箱,“挑点喜欢的,把酸奶也拿出来。” 冰箱门打开时,梁月都不认得这是她的,一层层分类齐整,之前她丢进去的零食都被清掉。时令蔬果另外放了一格,酸奶就在冰箱门上,两天的量,就靠着上头已经填了个半满的鸡蛋架子。 “田螺先生。”梁月笑说了一句。 蒋泊舟听见了,跟着笑了一声,弯腰将洗碗机的门关上,洗了洗手,将水果砧板放好,伸手从梁月手中将水果接过来,手指一勾,把刀架上的一把水果刀勾过来,轻轻握在手中,动作娴熟,刀刃已经破开桃子的皮肉。 梁月没走。他做饭的时候,她总喜欢倚靠在冰箱门上看他,从前他们都还住在蒋嘉雪家时,就已经这样。蒋泊舟乐得有人观赏,而梁月痴迷他的一举一动。 此时的梁月,却没在冰箱门边上停留多久。蒋泊舟眼尾余光扫到她往后走,还没转头去找她,却感觉到腰背处她贴上来,体温隔着衣衫布料传递,她的手环住他的腰,将他扣住。 梁月鲜少这么粘人,十年前不会,如今更不会。 蒋泊舟忽地想到一句话:人心中逆鳞,便是人心中软肋。 “你与其要自己去查梁家的事情,其实不如直接来问我。”梁月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,让他手中的刀都一顿。 刀刃破开果肉,落下砧板。蒋泊舟手上动作继续。 “今天我已经害得你难过一回,不想再有第二次。我自己查,好与坏,都不会惹你不开心。” “我说过了,我没有怪你,去是我自己愿意去的。也是我还不够硬气,被我妈说了几句,就忍不住了。” 梁剑津说梁月的性子像梁佩华,便是她再不想认,也不得不认。梁月本可以不去彭大校庆,梁佩华也本可以不来挑事,都是怄着一口气,谁也不肯让着谁。 “其实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,我妈当年被尹阙的爸爸退婚,性子要强,随便找了我爸,生了我。你也知道的,我早读书,就是我妈要我跟尹阙比,从小到大都被塞去跟他一个班里。后来……”梁月顿住,自嘲地笑了一声,“她那么生气,也是应该。” 确实与蒋泊舟所知并没有什么出入,只一点,他从不知道,原来梁佩华能对梁月这么狠。 蒋泊舟将手中的刀放下,洗了洗手,转身靠着流理台,双臂将梁月环住。 “当年怎么不低头?”蒋泊舟顿了半晌,才又问:“真的这么喜欢尹阙?” 梁月抬头看他,轻轻摇了摇头。 蒋泊舟面上表情未变,但心中,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。 “只是从小到大被她摆布,真的累了。后来我爸知道了,回国接我走,我谁都没说,办了手续就走了。”梁月伸手捏住蒋泊舟的一点点衣角,“跟他,可能,骑虎难下罢了,算不上什么喜欢。” 蒋泊舟手指勾着梁月脸旁的头发,指腹轻轻搓着,那双眼中柔情似水,看得梁月心中却忐忑。 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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