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怪。”梁月说,“他这几天连着跟我打电话,晨昏定省的,问我最近有什么安排。原来是早就知道你给我们安排农家乐。” “你要是把他喊过来也好,最次也能让蒋泊舟吃不下饭,让我也跟着开心开心。” 梁月笑得更欢,将手机丢到何绵绵怀里,“你来,微信按照标签发消息,莫说是一个谢泽霖,喊一个班的谢泽霖来。” 两个姑娘家说说笑笑开车出市区,三辆车前后咬着,投进彭城北面的郊区山林。 彭城不大,地价高得令人目眩,尤其是西山区,里头基本是高新科技园、科技公司还有搞金融的,搞地产的,堪称南都小浦东。不同的是,彭城的城市规划还是算比较好,在初期建设的时候就尤其注重城市绿化建设,彭城市西山区的中心,公园密布,湖泊点缀,几乎敢叫板狮城新加坡。 是以彭城里头的空气质量和生活环境还是数一数二的,但如果跟梁月眼前这青山绿水相比,也就只能够算是皮毛罢了。 山庄藏在密林深处,公路尽头先是一个土建牌坊,明楼上大书“月华山庄”四个汉隶大字。大部分建筑都在山腰上,餐厅和酒店区更是连成一片的吊脚木楼,飞檐高走,倒有些江湖气。如果不管后山里头养的满圈猪羊,也还是有点金庸古龙的味道。 何绵绵的单子是山庄住宿区的设计,老板亲自来接六人下车,一路送到前台陪着办理入住,手笔颇大,一开口给了三间高标套房,然后再另把每一款房都开了一间给何绵绵,方便她考察设计。 梁月忍不住咳嗽:“不好意思,我住单间。” 何绵绵瞧了一眼蒋泊舟,只跟老板笑说:“没事,就这样安排吧,我们自己分就行,谢谢您了!” 老板笑了笑,将门卡都交给何绵绵,说:“行,那我先去看看餐厅那边怎么样了,等会儿各位直接去餐厅就行。” 庞戈那一对住一起,陆和渊跟何绵绵住一起,何绵绵把单人间的门卡抽出来一张交给梁月,让蒋泊舟住进原来那间套房。 蒋泊舟脸色沉沉,浑身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四个大字,平日里的礼貌修养被抛到一边,拎着行李直接进房间,话都没有多说一句。 梁月跟何绵绵对视一眼,也拉着行李回房。可她一把行李放下,行李箱还没有打开,何绵绵就又回头敲门,直接进来,坐在床边。梁月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放在扶手椅上,蹲下来把行李箱拉开。 何绵绵见梁月将化妆包从行李箱取出来放在床头,伸手将她拉过来,让她也坐在床上。“你算是想通了肯睁眼了,跟蒋泊舟分手是件好事。该高兴才对。” 梁月拍了拍何绵绵的手,话说得风轻云淡,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。 “我和他算分什么手?顶多算个炮友谈掰了就行。这么多年,我也该看淡了,没什么好不高兴的。” 梁月抄起床上的化妆包,重新把东西归置好。 何绵绵喋喋不休,“你要是真的能看淡,怎么会拖了这么十年?你刚刚在车上不是说等手上这个小作者的书出版了,就要结束跟两家的合同吗?这就是你说的‘看淡了’?你要真回法国去,我猴年马月都见不着你。那可不行。” 梁月哭笑不得,“结束合约,又不是我要回去,你这话说的,像是你现在用蒋泊舟把我绑在彭城似的,说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的是你,现在打击我,说我对他旧情未死的,怎么又是你?” “你不回法国去啊?”何绵绵捉住重点。 “短期内还不回去,我手下几个作者的版权,我都准备投进国内市场。”梁月放好了东西,走到阳台上,将玻璃趟门打开,双手手臂扶在栏杆上,往不远处的水库看过去。 “毕竟这里才是我长大的地方,跟别的地方始终不一样。”这一句话轻飘飘的,随着风走,何绵绵都没怎么听清楚。 “绵绵,跟梁月一起过去吃饭啦!” 林婉盈的声音从隔壁的套间阳台那边传过来,在吊脚楼里头回荡,有点苗寨喊山歌的意思。何绵绵跟着哎了一声回应,拉着梁月往外头走,穿过住宿区和餐厅之间连接的吊桥,往餐厅那边走过去。 周末来农家乐的人不少,老板给他们挑了个带阳台的包间,跟大厅用两扇矮脚吊扇门作了隔断,既有了些私密的空间,也不至于像普通饭店包厢那样闷且无趣。 何绵绵跟梁月在桌边落座,服务员就开始将菜端上餐桌。菜品倒不出奇,不过寻常小炒,四菜一汤,但是贵在农庄里土生土长,吃的也就是个清淡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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