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姐摆手回绝,从他手中接过瓷碗,往沈嘉禾的方向一转,“沈姑娘与其为我把脉,倒不如帮我验验这药中是否被人下了毒?” 白景钰严肃了表情,问道:“怎么回事?有人要害你?” 樊姐支着头,不在意地笑道:“想害我的人又不少,谨慎一些又没坏处。” 沈嘉禾依言帮她验证了一下,随即递还给她,说道:“没事。放心。” 樊姐若有似无地点点头,却未喝,只是放到一旁,问道:“沈姑娘今日前来还有别的事?” 沈嘉禾垂眸回道:“我……想见见李曼吟。望樊姐能通融一下。” 樊姐静静地看了沈嘉禾片刻,随即说道:“她如今不在云芳院。” 沈嘉禾一时间没太理解,“她出了门还没回来?我有重要的事要问她,可以等。” 樊姐懒洋洋地向后倚着,“你要见她得去京都了。” 沈嘉禾怔了怔,“京都?” 樊姐点头,轻巧道:“她跟着季连安去京都了,大概会在那边的云芳院落脚。” 沈嘉禾皱眉头,“随我师父一同去的京都?” 樊姐摇摇头,“你师父身边是宫里的人,她不方便露面,只是悄悄跟着罢了。” 顿了顿,她说道:“季连安八成是不知道。” 沈嘉禾:“……” 季连安之前给她留的那封信还洋洋洒洒抱怨了一通见不到面的事。 这下好了,能不能见到就看季连安警不警觉了。 沈嘉禾悄声问白景钰,“怎么回事啊?你不是说她还在云芳院么?” 白景钰也纳闷,转头问樊姐,“季神医走后,我明明在云芳院瞧见穿白衣的呀。” 樊姐风淡云轻道:“没个穿白衣的当幌子,让你以为李曼吟还在,她们又怎会来呢。” 白景钰:“……” 白景钰:“……嘤。樊姐你拿我当饵钓鱼。” 沈嘉禾微挑眉头,“既是故意,那想必樊姐是有话对我们说了。” 樊姐并未回答,只是忽然对白景钰说道:“你下楼给我取盘蜜饯,药苦,我要吃点甜的。” 白景钰知晓她是在支开自己,转了转扇子,直白说道:“樊姐你这支人的法子有点硬啊。” 樊姐白了他一眼,“你去不去?” 白景钰对她要说什么,兴趣不太大,闻言便笑着道:“我去就是了。” 樊姐见白景钰关上了门,低低说道:“他啊当个浪荡的败家子就够了,江湖事知道得再多,也不过是徒惹麻烦罢了。” 她转过头来,故作轻松地对沈嘉禾说道:“你要问妹妹什么问题,我知道。” 沈嘉禾垂眸,小心看了眼一无所查的秦如一,踌躇一番,才低声问道:“盟主和地煞教的教主,是不是……就是同一个人?” 这个推断并不是空穴来风。 浮拓曾说,盟主血清了地煞教,但对外却声称他只斩杀了地煞教一个分坛。 曾经地煞教里的人几乎被屠戮殆尽,而白景琛说过的教主还在盟主的手中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教主集结了一些新的成员,重建了为他所用的地煞教。 能不动声色做到这点的,不是盟主,就是盟主手下委派了一个人去做。 而从秦如一的口中,沈嘉禾听说绪欣一直声称沙鸢是要带着她去颍州。 有可能只是她虚张声势误打误撞,纯粹是想诱骗秦如一。 但也有可能,是她从中作梗,特意伪造了一份教主的命令,骗沙鸢带她去颍州。毕竟沙鸢最开始的说法,是教主吩咐她,要她将沈嘉禾带回斩月坛。 而伪造教主的命令,首先她必须要拿到地煞教的那个印章,其次她还得十分熟悉教主的笔迹,还得清楚沙鸢收到过抓沈嘉禾的指令。 若不是亲近的人,这几点都很难顺遂地做到。 所以,沈嘉禾便想——会不会武林盟的盟主,和地煞教的教主是同一人? 如今能确切知晓这件事的,思来想去,沈嘉禾也只能想到李曼吟。 樊姐垂眸,好似漫不经心说道:“你知道,曼吟为何会被正道邪道赶尽杀绝么?” 沈嘉禾想了想,低声说道:“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。” 她叹息了一声,“看来是了。” 盟主过了这么多年,打着斩杀魔教妖女的旗号,仍旧对李曼吟穷追不舍,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吧。 江湖中占据高位的盟主,若是被人知晓和魔教的教主是一人,定会掀起轩然大波。 到时乱作一团,皇上为了稳定,也只会将他当作棋子一样舍弃,谁都保不住他。 樊姐沉默了一会儿,看了看秦如一,说道:“这件事,她只告诉过一个人。” 秦如一骤然听到这个消息,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片,虚虚实实,让他头疼起来。 见樊姐望向自己,他皱起眉头,低哑着声音道:“你是说……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