~~ ☆、若如初见 天色微亮,元容想着昨个在赵衷面前夸下的海口,梳洗完就带着下人出了门。 元容有几道拿手菜是跟顾家的老嬷嬷学的,那时候她爱粘着顾子期,那嬷嬷也甚是喜欢她,一来二去便也教了她一些特别的菜色,只是像元容这种大家小姐,哪有什么机会下厨,多半是在自个小厨房里鼓捣鼓捣,未曾真的端上过席面。 “她干嘛去?”公孙训看着敲敲门房,看守的军士连忙迎了上来。 “小姐说这些日子陛下食欲不佳,想要做些特色的吃食,因着厨房的食材不够,去添点。” 等窈窕的背影消失在眼前,公孙训才收回目光,思忖片刻,才冲身后的侍卫勾勾手指,“跟着她。” 元容对回廊虽不及应阳熟悉,但是也来过几次,这边的风景没怎么变化,依旧是熟悉的酒肆长街,叫卖声此起彼伏,元容带着下人穿梭在各个摊位间,鲜虾,脆笋这些个自然要买那刚出水的,刚露土的。 她挑的细,行的急,难免出现碰撞。 “撞到公子,还望莫怪。”元容看着那人被鳝尾甩湿的衣衫,有些抱歉。 “无碍。”男人握着腰间的佩剑,垂着头并未看她,只随意敷衍了声便匆匆而去。 擦肩而过的瞬间,元容忽然开口,“慢着!” 脚步微伫,何飞心里如重鼓狂击,他今早是为了替顾子期传书信出来的,原本想着这条路人多熙攘最是安全,万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到姜元容。幸得他听顾子期的话,掩了容貌胎记,只是如今被唤住,难免有些紧张。指尖抚着腰间的配剑,何飞心里不停地盘算。 一枚银晃晃的银锭子出现在眼前,元容笑着递给他,“终究是我的不对,这些钱权当给公子赔不是了。” “客气。”何飞不敢久留,也不敢与她多呆,只收了钱抱拳离开。 剑柄上的红穗随风微荡,红似火,柄端上黄豆大小的翠玉镶在金丝间,绿的快要滴出水来,一看就非凡品。 “金丝抱翠。”元容戳戳身边翠绿的青瓜,自语出声。 小贩老板见元容似乎对自家瓜果很感兴趣的样子,忙上前夸道,“姑娘,咱们家的青瓜,都是今早露还未褪摘下的,新鲜的很。” “确实新鲜,包几根给我罢。”元容想了想开口道。 “好嘞!我给您挑几个嫩点的。”小贩见元容不讨价还价,也高兴得很,挑了几根青翠的给她,上面还挂着水珠。 “我初到此地,这条街可是只有买吃食的?”元容付了铜板,不经意的问道。 “东边有几家脂粉铺,再往东,那就是大户们住的地方了。”小贩收了钱,指着街道两头,眯着眼笑道,“西边通往驿站和会馆,姑娘要是想写书信什么的,可以到那寻信客去送,咱们这的信件,都得从那边出去。” 会馆和信客。元容点点头,又看了眼那人消失的地方,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,不动声色的向着东边行去。 “姑娘这是要去哪?”下人见她要往别的地方走,提醒道,“再往东就没有摊贩了。” “难得出来一趟,顺便买点水粉。”熟悉的剑穗似乎还飘在眼前,元容方才递银子的时候仔细的瞧过,把金丝老玉给下属拿去做剑柄的佩饰,这么不漏声色的奢侈,世上除了顾子期,她想不出第二人。 元容一间间的铺子逛,既然她想知道那人是谁,那么那人定然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发现。只可惜,一圈下来,她也没见到那个身影。 “信送出去了。”顾子期手边放着一盒白子一盒黑子,自己与自己博弈是他最喜欢的,乐此不疲。 “出去了。”何飞想了想,还是决定实话实说,“我刚刚遇见了姜家小姐。” 黑子被捏在指中,片刻才落在棋盘一角,顾子期看着眼前的棋局,声音不带起伏,“她认出你了?” “没有,属下易过容的,只是……”姜元容之后的举动让他心里太过不安,何飞功夫好,跟着元容切不让她发觉很容易,她似乎在寻什么,“心里甚不安稳。”接着把二人相遇及之后的事情细细说给顾子期听。 随意打量了何飞一眼,顾子期起身端了茶盏,边饮茶边道,“下次把你佩剑上的穗子一并摘了罢。” “爷,咱们下一步该如何。”何飞心头一紧。 这一路,元容越想越觉得奇怪,心里再三权衡,决定回去便先去寻赵衷。她是个女子,不知道他们男人间的尔虞我诈,但是,赵衷在明顾子期在暗,终究不是个好信号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