恙继续守他的边境,他暂且可以睁一眼闭一眼。 只是赵衷没想到,姜家居然直接把蜀军请了进来。 两面夹击确实是把他逼到了瓮中,但是,姜家的声望却也被毁了个干干净净,重立新君尚可有的一说,但是通敌叛国便不一样了,这罪名必定会留入史记,想是如何也刷洗不掉的。 倘若只是为了赵涉,那姜家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。 元容就这么和赵衷相对而坐,勺儿进屋续了茶水,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沉默的两位主子,一个眉头紧蹙,一个咬唇晃神。 自从知道姜家投诚开了牙还郡的城门,元容就彻底傻了,她再三的向赵衷求证,可赵衷眼线传回的消息都惊人的一致:姜家,反了。 “容儿,你家可与顾家有何关系。”这话,赵衷问的小心,想来是思考过许久的。 “顾家?”元容看得出赵衷的狐疑,她也不知道自家怎么就和大蜀扯上了关系,只得努力的回忆着关于顾家的点滴,“当年顾叔叔经商,船过乌江时遇上了水贼,被我父亲遇到救下,交谈方知其本家在应阳,乃是应阳首屈一指的商贾,那时又恰逢我叔父在应阳为官,一来二去,也熟了些。” 元容说的和赵衷了解的差不多,早在平林公主来中都的时候,他就把这位蜀国驸马摸了个底朝天,当然也包括他与元容的关系,说起来顾家的发家史也不怎么光彩,赚的全是国难财,但是顾家主为人玲珑,即便如此也颇得官宦人家赏识。 元容端着茶杯,里面映着自己小小的影子,她半响才开口,“事到如今,该如何。” “我也不知,没想到姜家会开了牙还城门,那是最难攻入的城池。我当初也是防着赵涉,才把姜重明放在离他封地最远的边塞,一来是信了姜家,二来赵涉与我争的再狠,也不会动牙还,邀蜀军直入。” 赵衷说的直白,元容听得胸口有些闷,太爷爷曾对她说姜家满门英烈的话语似乎昨天还在耳畔,她若是赵衷,此刻应该恨不得拆了姜家的骨血,哪会平静的与她对话。 元容的不安被赵衷看在眼里,他心里叹了口气,一开始他确实是有些恨的,可是不久也想通了,元容跟他又何尝不相似,他不该让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女子承载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,“此事与你无关,容儿莫要忧心。” 眼眶忽然就红了,元容费了好大得劲才没让眼泪掉出来,这些天,她不只一次的半夜惊醒,一点一点的接受着自己被家族抛弃的这个现实。她也深深的感到不安,没了氏族的庇护,她唯一能够依附的只有赵衷,可是她的父亲却和她的夫君处在敌对的阵营,她甚至不确定赵衷是否真的相信她。 “过了牙还郡,便没有更好的守地了么。”不能坐以待毙,元容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,在这乱世之中,若赵衷没了,她便也没了。她不甘心让自己输的这么惨,归根结底,她还是个骄傲的人,她想活着,她得活着。 “牙还郡一直以来都是对蜀最坚固的防线,再往北地势多平稳,无更好的布兵地点,至高祖时期便从未有蜀兵过牙还的先例。” 牙还郡过后便是惠州、安林、薄水、应阳,元容咬着唇瓣,脑海中沿着牙还郡一路往北,眼前快速闪过各郡县的地形,她虽才情不够,却因着自小被拘在家里,搜了不少的杂书,其中就有大量的游记,甚至还有不少孤本。 有了,元容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回廊上,郦远山先生的《鸿鹄游记》中曾记载:回廊低洼,多山林,常年生雾,难寻,易藏,村民多游猎。 “正度,你觉得回廊怎么样?”烛光下,元容的眼睛亮若星辰。 回廊?赵衷望着她,指尖敲击着桌面,半响,嘴角才扯出一个笑,是他太急躁,疏忽了。虽并无十分把握,但回廊确实是个值得一战的地方,“此地适逢雨季,林木纵横,想来确实可用。” 只是,屯兵回廊,风险确实不小。 再往北,便可长驱直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