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口气提不上来,猛地咳了起来。 敏慧慌了,忙喊人宫人取鼻烟过来,自个儿抱着罗贵妃轻拍她的背:“姨母我错了,敏慧错了,您别生气,您别着急,我不敢了,我再也不敢了,姨母说什么我都听。” 这焦急不是作伪,敏慧眼泪都急出来了。 秀毓宫的掌事大宫女忙排开众宫人奔了过来,将一块药丸先垫在罗贵妃舌下,然后旋开珐琅鼻烟壶凑在罗贵妃鼻端给她嗅。 片刻,罗贵妃张开眼睛,呼吸顺畅了。 敏慧抱着她哭:“姨母,敏慧对不住您,是敏慧太不懂事了。” 罗贵妃虚弱地叹了声:“傻孩子,姨母不怪你,是姨母自个儿的身子,不争气……” 敏慧摇头:“姨母是给我气坏了。我也是一时慌了,实在是没法子,我什么都不瞒姨母,自小我就打定主意要跟表哥一块儿,要是最终不能嫁给他,我只有死……” 话音未落,罗贵妃又喘了起来,那掌事姑姑抚着罗贵妃的背,北北“郡主,您叫贵妃缓缓吧?” 说什么死不死的,明知贵妃当她是亲生女儿一般,这敏郡主,未免太不懂事了。 罗贵妃脸色苍白,无力地伸出手,用冰凉的指尖按住敏慧的手背。 饶是盛夏,不用手炉,她的手脚便是冰凉冰凉的。 “敏儿,你乖,姨母替你想想法子,你莫一心强来,最后伤着你自己。” 顺势吩咐那掌事宫女:“叫人去传,说我要见罗夫人。” 敏慧抿了抿嘴唇:“姨母,舅母没法子的,表哥若是肯听话,早就……” 她早就做了他夫人了,又岂会耽搁至今? 没人能按下表哥的头逼他成亲,否则家里早就做了主了。 “你姑娘家家的,莫管这些事儿了,罗家顾家是不可能结亲的,你不懂这里面的事儿。”罗贵妃断断续续道。 作为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,罗顾两家相互钳制相互监督,若是结成一脉,圣上的皇位怎么坐的安心? 罗百益对周莺再喜欢也只能是奢想,他懂其中利害关系,家里是不会同意他娶安平侯府的姑娘的。 “你若信得过姨母,这件事,你就再也不要管了。” 送走敏慧,那掌事宫女回到炕边。罗贵妃已经换过衣裳,捧茶倚在靠枕上。 “娘娘,敏郡主大了,是该商量商量婚事了。”再这么闹下去,只怕连娘娘也给连累进去。一个无子的妃嫔,固宠容易吗? “我心里有数,青沅,你去吩咐小厨房,今晚做皇上最喜欢的酥乳糕。去请皇上,就说我想他了。” 清沅暗自叹息。贵妃前儿耍小性,拒了皇上的宠幸,每回有龃龉,都是皇上先低头。这回为了娘家的事儿求到皇上那儿,少不得需先低低头了。 夜半晋帝才理完政事,挂念着罗贵妃的邀约,匆匆就往秀毓宫赶。 夜深露重,远远瞧见一个瘦削的影子提着灯,在秀毓宫前正往这边张望。 晋帝心里一顿,叫停了御辇,走近前来,见果是贵妃罗氏。 他心头一暖,将她手里灯笼夺过扔在一边,“爱妃怎可在外吹风?瞧瞧嘴唇都白了。” 怒目看向罗贵妃身后的宫人,喝道:“怎么伺候的?” 罗贵妃悄悄扯了他一把,小手牵着他龙袍一角,晋帝脸色立时柔和了,弯身将罗贵妃打横抱了起来。 宫人们垂首让出一条路,目不敢斜视生怕触怒龙颜。 晋帝一路抱着罗贵妃到了里头,吩咐人打热水来给罗贵妃暖身。 罗贵妃眼见含了水意,抱着晋帝的腰哑着嗓子道:“皇上还生我的气?” 晋帝见她这般柔情小意,本就没生气,又如何舍得用她的退让拿捏她? 晋帝眸色一深,拥着罗贵妃倒在榻上。 “茵茵,朕这两日,相思病都犯了……” 大红绣金宫纱随手扔在地上,罗贵妃仰着头小声地道:“六哥轻点啊……” 茵茵,六哥,旧年就是这样亲昵的称呼着。纵使相逢得晚了些,但晋帝心里满足的,能在她最好的年华拥有着她,这样绝色的人儿,处处都合他的心意,自从有了她,他好像再也没觉着孤单了。 罗贵妃攥住枕边的猩红锦缎褥子,眼眸空空的,并没半点情意。 她不爱他,才能这样清醒的操纵他的感情这么多年。 她爱的那个人,永远永远,都不可能了…… 柏影堂里,顾长钧手边一碟金丝小卷,一碟冰淬的蜜酿甜瓜,用了少许。北鸣进来,换了热茶,道:“莺姑娘吩咐了,金丝卷入腹容易腻,叫用六安瓜片压一压。” 顾长钧手里的笔一顿,坐直身来,揉了揉眉心。 “初几了?” 北鸣道:“今儿七月三十,眼看入秋了,莺姑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