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能,他依旧不会带上李遇这个累赘,让他自生自灭。 李皇的话太过残忍,任何一个濒临死亡的人,都有可能受不了这种被多次重视的人抛弃的感觉,但周围没有一个人,也没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。这也是李變天第一次对身边亲信如此苛刻,甚至是刻薄的。大部分人对外人反而会宽容,却会对最亲近的人才会偶尔刻薄,这种现象出现在李變天身上,更像是奇迹,哪怕只有零星那一丝丝裂缝,随时都有可能缝合。 至少在遇到李遇前,他的眼里只分三种人:有用的,没用的,用完后的。 少年艰难地动了动,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的意志力,受了这么重的伤,他居然还能动弹,只见他像是卡壳了似的,抬起了鲜血模糊的脸,脸上都是尘土,甚至已经看不清他原本清朗的模样了,“……陛……下。” 哪怕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,但眼中的恳求却很明显,好像在说,不要丢下我,我想继续待在你身边,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憎恨和怨恨,还是那么纯粹如清水。 李變天犹豫了一会儿,似乎在天人交战,最终还是缓缓弯下了身,一手拖着少年的脖子,一手穿入少年的膝盖,轻轻将少年抱在自己怀里,两人一同坐在四轮椅上,李變天虚抱着着他,不碰到那些狰狞的伤口。 大漠的夕阳下,影子拖着极长,最后一丝光芒渲染着整片天际,暖橘的光线中漂浮着深紫色的云层,整个气氛交织着日落后的萧条和暗夜前的生机,有什么情绪在缓缓酝酿着,浅浅的,绵长的。 完全不介意少年身上的脏污,不假他人之手。 少年被抱入男人梅香的怀里,虚弱地笑了起来,暖阳给他苍白的脸上铺了一层活力的红,但哪怕是笑也能牵动伤口,他皱了皱眉,忍着痛说了一句话,“……” 声音太轻了,李變天凑近了听,只见少年用气说着:“不……要再抛下……我,好吗……” 李變天一愣,看着少年盈出的水光,柔柔抹去他眼角的泪水,缓声道:“好……” 少年扬起格外幸福的笑容,好像已经完全满足了,李變天居然忍不住蹭了蹭少年的脸颊,软软的,好像有一种能戳中内心最柔软部分的错觉,李變天淡眉扬起上扬的弧度,刮了刮少年的秀鼻,“小傻子。” 即使他知道,这句答应只是谎言而已。 男人只要在感动的时候,无论是亲情、友情、爱情,都不一定会视线,因为那只是当下那一刻的触动。 傅辰最后昏迷过去前,转开了视线,看到的是沙漠边的最后一缕光线,那个是晋国的方向。 赌的只是这一点不同。 哪怕只有一点点。 他,也许已经赌赢了…… 接下来,鹿死谁手,还未可知,你准备好了吗? . 乌仁图雅夫妻听从傅辰的意见,在设计了乌鞅和戟国后,完全消失了踪影,乌仁图雅正在坐传说中的月子,虽然她们族人根本就有没有这方面习惯,但是想到傅辰提到了女性到了年老后就会出现的各种疾病问题,她还是听从了意见,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月而已。 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乌仁图雅选的的没有人烟的山洞,这是以前她打猎的时候发现的,这样艰苦的日子,在晋国娇生惯养的姜舒扬倒是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,与妻子经历过那么多,好不容在一起了,他现在只想有朝一日可以回到晋国,向那个被他逃婚的姑娘道歉,并且明媒正娶乌仁图雅。 乌仁图雅是个闲不下不来的人,她让姜舒扬准备好了一切算卦需要的东西后,盘腿坐在偏僻的山洞口,山洞内是哄着孩子的姜舒扬。她手里串着圆润的特制铜钱,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铜钱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,是非常稀有的币种,那是她作为圣女才有的东西。另外身边还放着龟壳、竹签、八卦盘,按照她们乌鞅族的祖传算卦方式进行推演,面前的八卦盘无风自动,指针不停转动,从一开始只是微微动了动,到后面越转越快,她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。 在她的头顶上方是铺满繁星黑丝绒一般的夜空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