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前后,你们师父可曾见过一个七岁孩童?” “孩童?没有。”两人一起茫然摇头,高的那个说,“正月底,师父也出去了几天,回来没说去了哪里。瞧着却有些欢喜,教我们两个,让我们好生服侍他,往后跟着他一同享天福。” 矮的那个忙接过去:“师父仙逝那晚,我给他打洗脚水,他也笑着夸了我两句,说我这般孝敬,成了仙,必会带携我。这几日,我夜夜都盼着师父能来托梦显灵,师父却始终没来”小道士眼里泪花转动。 这时,一个绯袍道官快步走来,应是监院,身后跟了许多青袍弟子。那监院走近后,望了一眼陆青,却无暇理会,径直来到那木盒边。一眼看到那头颅,惊了一下,却旋即自持。他身后那些徒弟却都低声惊呼。 “静!”监院喝了一声,随即吩咐一个徒弟,“你快去寻见巡照,叫他立即去开封府报案!”之后又转头询问知客,知客忙讲起前因后果。 陆青见此处已无可问,陈团一死,线头便断在这里,便趁着众道都在听知客讲述,悄步离开了那里。 他想到一个人,那人应该知情 第十五章 异象 治人利物,即是修行。 ——宋太宗?赵光义 一、心念 赵不尤和甘晦一起骑马回城。 他发觉甘晦极关切耿唯,甚而多过自家胞弟甘亮,再看他神色之间,始终有几许孤寂之意。猜测甘晦恐怕在家中常年受冷落,而耿唯也是孤寂之人,便自然生出同命相怜之心。听到耿唯并非行凶者,而是受人胁迫,甘晦浑身一松。 行到观桥,甘晦下马拜别,要回家时,眼中竟又露出犹疑畏难之色。赵不尤心中暗想:如今你家中只剩你一个儿,正是父子之间缓转之机。即便没有转机,也是你自立自新之时。 于是他温声告诉甘晦:“你与耿唯之间,他虽为主,却不知自救,至死都做不得主;你虽为仆,却一心救他,于心胸上,你方为主。放心去,只须记住——喜憎由人,进退在己。” 甘晦一愣,低头寻思片刻,若有所悟,却说不出话,眼含感激点了点头,躬身深深一拜,这才转身走了,脚步似乎略坚定了些。 赵不尤不由得喟叹一声:人生于世,全凭一点心念。可这心念,又时常并非全由自家做主。立定脚跟,谈何容易?但若不拼力站稳,便如耿唯一般,受制于人,害人害己,终至丧命。唯愿甘晦能以此为戒,从此站定行稳。 再一想这一连串命案,他心中更是郁郁。多年来,他都坚执只凭己心,一力行去。这时才发觉,一己之力,实在微弱,如同细草迎狂风。立定脚跟,已属不易,更何谈与这狂风相搏? 但转念一想:我立得定,它便奈何不得我,我便已是胜了。至于能否驱散这狂风,只在尽力,驱一分,便胜一分。至于能胜几分,且随天意。 他心下释然,不再多虑,驱马向家中行去。到了巷口,先去鞍马店还了马,出来后,便见墨儿快步走了过来。 “哥哥,简庄先生也被铜铃毒死了。他得的箱子里,是一些程颐书稿,市面上并未见过。他妻子、小妾昨天早上见到他死,都以为他服的那药害了他,因而没有报官。唯有他妹妹简贞有些疑心,却也没能猜出实情。” “哦?简庄在服什么药?” “简贞说,宋齐愈那桩事之后,他哥哥性情大变,先是将自己关在房里,一连两天滴水未进,更未吃一口饭。她们死劝哭求,他才开了门。出来却说,人成不得圣贤,全因一个‘欲’字。功名利禄,他早已放下。唯有食色二字,与生俱来,最是害人。色欲他能割舍,饮食却一日都断不得。他为了断食欲,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秘方,自己寻买些硫黄、砒霜、水银之类的药,合成剂,已经服食了几天,每日饭量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