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看管公爵府的禁军守卫口中传进来,初雪和三夫人心惊胆战,对下人们千叮万嘱,绝不可以透露给老太太知道。 可是在闵府,下人管束原就不严,更没有人在乎韵之的感受,韵之得到消息,难辨真伪,想要出门去找慕开疆核实,却是被闵夫人带人阻拦下,警告她不要招惹是非。 闵夫人虽然打不得韵之,可到底是一家主母,不叫韵之出门,还是易如反掌。 韵之极力反抗,却被管家带着下人逼退回了院子,而闵夫人也拿奶娘和绯彤威胁她,闵延仕下令不许任何人动少夫人,但并没有细致到绯彤和奶娘,韵之就被扼制住了软肋。 她心里不信三哥会死,可又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,这一日终于等到闵延仕回家,看到哭得双眼红肿、神情恍惚的人,闵延仕到底没能忍住。 “祝镕还活着,据说是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,但所幸被掩埋,才没有受炮火伤害。”闵延仕温和地劝说,“别自己吓自己,不要听他们胡说,具体的,我自然也说不清楚,但祝镕的确还活着。可是,另有一件事,我想你早晚要知道,也不必瞒着你。” 韵之浑身紧绷,惊恐万状地看着丈夫,难道是扶意死了?难道哥哥残废了? 闵延仕忙说:“你别这么激动,听我说。” 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,韵之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闵延仕的手腕。 闵延仕说:“他们的孩子没了,避难处的百姓遭到赞西余孽袭击,当时嫂嫂在教孩子们念书,该是为了保护孩子们,伤了自己的身体。” “扶意她……”韵之泪如雨下,心疼得不能自已,身子禁不住抽搐。 “不要激动,慢慢呼吸,韵之,你冷静下来。”闵延仕极力引导韵之平静,将她抱在怀里,轻抚她的背脊,“听话,韵之,别激动,听话。” 韵之软下来,无力地靠在闵延仕的身上,哭着问:“你是故意骗我的吗?” 闵延仕说:“我说的都是事实,你几时骗过你?” 韵之不愿再忍耐:“弹劾我爹和伯父,说嫉妒我哥,说要扳倒公爵府,全都是故意的对不对?” 闵延仕轻轻推开她,不安而紧张地看着她问:“你、你……猜的,因为相信我吗?” 韵之含泪摇头:“谁要相信你,你不配。” “是,我不配。”闵延仕耐心地哄着。 “扶意留给我的银票,她让绯彤藏着,不告诉我,说我若有一天要用到,自然就发现了。”韵之抽噎着说,“她怎么就料到我要用那么大笔钱呢,她肯定知道我们家一定会出事,而我不会出事,对不对?” 闵延仕说:“其实祝镕没有和她商量过,她离京前未必知道我和祝镕的合谋,但她的确算到了家里会出事,还曾经格外叮嘱我,让我保护你,让我把姐姐和怀枫他们接来照顾。” “真的?”韵之楚楚可怜。 “我不骗你,韵之,是我错了,把你蒙在鼓里,让你那么痛苦。”闵延仕说,“可一开始,皇帝不信任我,祝镕和我,都怕告诉你真相会露出破绽。也许到现在他依旧不信任我,但你要明白,岳父他们要是落在别人手里,就没那么简单,连奶奶都不可能继续留在公爵府,早就下了大牢了。” 韵之说:“可我若是皇帝,我一定不信任你,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,他何必选择你呢?” 闵延仕说:“因为他不敢,家里真有大事,老太太和女眷受辱,姑母会善罢甘休吗?靖州军之威,比纪州有过之而无不及,到时候两面夹击,他就完了。但眼下,沈王爷终究是忠于大齐,不到危亡之际,他不会轻易插手两兄弟的事,皇帝还能有一丝余地。” 韵之心疼地捧着丈夫的脸颊:“可世人,都因此说你无情无义,落井下石。” 闵延仕苦笑:“我的名声本来也不好,还在乎这些?” 韵之哭着说:“我在乎,我心疼你。” 这件事以来,闵延仕同样压抑许久,一直担心韵之就算知道真相后,也不会轻易原谅,毕竟她切实受到了伤害,甚至不被自己信任。 可现在,她却说,她心疼。 韵之抱着他大哭:“我快要憋死了,延仕,我以为我哥真的死了,他要是死了,我也活不下去了……” “不哭了,乖,他还活着。”闵延仕哄道,“听话,韵之,你的眼泪也要哭干了。” “我没有用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家里变成这样,我什么忙也帮不上,只会哭。”韵之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