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梗在心里,你我都忘了吧。” 见丈夫来牵自己的手,大夫人便软下来,虽然心里依旧诅咒着扶意,到底没再说出口。 这边厢,扶意慢慢走着,来到了祖母的院子,但见张灯结彩,满堂喜庆,只是格外的安静,韵之出嫁了,扶意总觉得好不真实。 屋子里,祖母与姑姑互相板着脸,母女俩像是在置气,扶意倒是不担心,她和爹娘也不是没红过脸。 “奶奶,姑姑……”扶意缓缓坐下,“您叫我来,可有吩咐?” 靖王妃摇头:“老祖母正发脾气,我不知道她要你来做什么。” 老太太却示意下人都回避,芮嬷嬷和李嫂便把人都带下去,在门外一人守着一处。 “去靖州的事,我想好了,我不能走。”老太太说,“你们不必劝我,我绝不走。” 靖王妃看向扶意,摇头道:“只因我说,要断了韵之的后路,让她快些长进,她就恼了。” 扶意不敢多嘴,正经看向祖母,等待她的解释。 但听老太太道:“我不走,可你把孩子们带走,先把映之和敏之带走,老三家的若是舍得,把慧丫头也带走,就说是和姑姑亲热,要去姑母家玩一阵子。” 姑侄二人互相看了眼,顿时明白了老人家的用意。 老太太缓缓道:“明的话,咱们就不说了,彼此心里都明白。而你们要我走,无非是怕我年纪大了,到时候禁不住受不了,哪怕是跑也跑不快。可正因为我老了,死了又如何?要我丢下小孙儿们,自己去享安逸,我即便是去了靖州,也会忧思成疾,白辛苦你们一场。” 靖王妃道:“那正好,带上您,再带上孙女们,这走亲戚去女婿家过年,是天经地义的事儿,怎么到咱们家就不成了?” 老太太摇头:“不成,哪怕明知他疑心重,彼此早已失去信任,也不能由我们来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,不能给他发作的借口。你那几个兄弟再不争气,终究是我的儿子,我不能丢下他们,更不能坑了他们。” 扶意听这番话,眼圈儿也红了,老祖母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家和儿孙竭尽全力,甚至不惜为了实现他们的志向和心愿,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家族,如此胸襟气魄,真正让她明白到一家之主的贵重。 “也罢……”靖王妃妥协了,对扶意道,“你们老的念着小的,小的念着老的,有你这个乖孩子在,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。扶意,我把你妹妹们先带走,将来有个好歹,也不怕女孩子受辱,你三婶婶怕是舍不得慧之的,那孩子也舍不得她娘,且要你想法子游说几句。” 扶意感受到了生死的悲壮,虽然眼下一切太平,可仿佛远处可见的波涛汹涌,正一步步靠近。 半轮明月照天下,回到清秋阁,扶意独自在窗前,久久凝望着清朗月色。 镕哥哥说过,若是想他了,就看星星看月亮,便能天涯共此时,他一定会感应到。 此刻渐渐冷静,扶意低下头,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说:“娘虽年轻,也会学着做个好母亲,将来一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,如今你好好在娘的腹中,再不要给太祖母姑祖母们添麻烦,咱们默契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可好?好孩子,爹爹和娘,都想要拼搏一场,好叫你生长在清明世道下。” 千里之外的边境,白日里刚结束了一场小小的战斗,大军回营,祝镕在大帐里与姐夫和其他将领商讨之后的攻守策略,不觉天黑,再出来,已是明月高照。 他信步回营帐,隔着门帘就听见了鼾声,因平理是额外跟随来的,没有编入军队里,不是将领也不是士兵,便随他起居用饭,帐子里摆了两张床铺。 掀开帘子进来,只见弟弟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,睡得喊声震天。 今日作战,对于经历过大战场的项圻来说,轻而易举,但平理是头一次见识真正的对抗,他虽斩杀数名敌人,可也累坏了,听说一回来倒头就睡。 祝镕今日并没有随军出征,他没有对抗作战的经验,但懂关防守备之道,更适合留下坐镇大营。 白天平理骑上大白马,磨刀霍霍要上战场时,那一股子冲天的嘚瑟,此刻想来,还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。 自然,祝镕骄傲极了,为了弟弟的胆魄和本事。 “臭小子,也不洗洗再睡。”祝镕一面说着,为弟弟盖上棉被,可这话念在口中,才猛然发现,弟弟比他更早地适应了军营,随时准备战斗的人,哪有闲心思顾着洗洗再睡,他却还带着几分贵家公子的习气,真真要不得。 此时门外有人传话,祝镕不忍吵醒弟弟,出门来听,却是姐夫召唤他。 项圻的营账里,刚摆下饭菜,见祝镕一个人来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