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怜仰面看着那尊神像,又转头看向胜楚衣,“你不是不信九幽天吗?为何带我来这里?” 胜楚衣却始终盯着九幽天的眼睛,那神情,并非虔诚,反而颇有些宣战的意味,“九幽天并不是鲛人的神,但是,是你的神。今日带你来这里,是想问他要一个心爱之人。” 萧怜立时就有些不自在了,脸颊微微发烫,眼光从胜楚衣脸上移开,想随便找点东西看,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该看些什么。 正不知所措,忽然,后膝挨了一下,人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蒲团上。 “喂,你干什么?”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,胜楚衣已将衣袍一掀,在她身边跪下,一只大掌在她后脑一按,她便咚地磕了一个头,他也与她一同磕了下去。 “胜楚衣……”萧怜刚把头抬起来,再按,咚!又磕了一个头。 她挣扎着从他手底下跪直,刚好胜楚衣也刚起身,转向她,一双眼中不知何时如有无数揉碎了的星辰一般,让人眼上一眼,便想从此溺死在其中。 他定定地看着她,将手从那被揉的稀烂的头发上拿下来,认真地拿过她两只手,“怜怜,这最后一下,你若是愿意,就拜,若是不愿意,我会等到你愿意。” 他何时曾这样温柔如水地、这样认真地,与她说过这样温柔的话,萧怜微微了头,一双眼睛就像一只受了些许惊吓的小鹿,眼光晃动了几下,又悄悄抬眼看他,正迎上他眼中璨若星河的光,立时间,本就慌乱的人,更加慌乱。 “说好了一起出来偷东西的,怎么就拜堂了,我都没什么准备……”她嘟着嘴嘀咕,想说自己连裤子都是破的,可是没敢说出口。 胜楚衣小心翼翼凑近她,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,柔着嗓子低语,“怜怜,我只是怕一个不小心,又将你弄丢了,所以现在九幽天面前,将你订下,从此你再也不是任何人的,只是我的,可好?” 他离她这样近,额头抵着额头,鼻尖抵着鼻尖,“从此以后,都只给你最好的,必不让你受半点委屈,鲛珠为信,江山为聘,千里红妆,盛世大嫁,楚郎,决不食言。” 萧怜的脸已经滚烫滚烫像只熟透的番茄,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来了,一动也不敢动,嘟着嘴小声继续嘀咕,“我要那么多干什么。” 胜楚衣看着她那桃花瓣一样的嘴唇近在眼前,就忍不住又近了一分,用冰凉的薄唇碰了碰她,柔声低语,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 萧怜两眼一闭,脸上红涨地几乎快要麻了一般,嘴唇动了动,说了两个字,声音小的几乎她自己都没听见。 果然,胜楚衣也没听见,他冰凉的脸颊轻轻贴在她滚烫的脸上,稍稍侧脸,那睫毛就能碰到她,清冽妖异的香气沁透过来,“什么?听不见。” 萧怜被他迫得几乎快要跪不住了,向后躲了躲,又嘀咕了那两个字,可声音依然小得可怜。 胜楚衣就又近了一分,“真的听不见啊,怜怜,到底是什么?” 他脸上刚刚那般情动的认真上,又浮现了一丝坏笑。 “要你!要你!要你!……”萧怜被撩毛了,奋起一顿乱捶,却直接被胜楚衣张开怀抱给牢牢抱了个满怀。 他抱着她,像是抱着个宝贝,悠悠地晃啊晃,仰头看向九幽天的神像,“你听见了?她要的是我!” 所以,没你的份了。 外面隔着水幕立着的十二尊却十分难受,他们只能模模糊糊看着里面的人在做什么,又什么都听不见。被沧海诀阻断,既不能闯进去阻止那俩人在神祗面前有伤风化,又不敢一走了之。 里面那位正笑眯眯哄小情人儿的木兰芳尊,刚才仅以一只冰棱,直接毁了百门啸天炮,何等威力,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。 那冰棱分明不是出自沧海诀,而是冰渊之极,是不可能在活人身上伴生的冰渊的威力! 木兰芳尊,恐怕早已不是以前那尊木兰树下清静无为的神了啊…… 这时,森罗万象殿内传来胜楚衣威仪浩荡的声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