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慈这话一出,夏太后与韩云姬皆是变了脸,夏太后站起身,抖着手指着她朝左右厉声呵斥道,“来人!来人!把这贱婢给我抓起来!” 吓唬我呀,呵,本姑娘就不是厦大毕业的,想吓唬我还没那么容易! 董慈弯腰一手捞起一条古滇特产双头蛇,狞笑了一声就对着那两个疯女人的脸扔了过去,见那两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停,心说别怪她不尊重祖先不尊重老人,想要别人尊重,首先你得值得尊重! “放肆……放肆,啊!快来人把蛇拿下去,快来人……抓住她抓住她!抓住她碎尸万段!” 董慈索性站出来,攒足了力气两脚踹翻了浅池,蛇群失去了束缚,爬得到处都是,大殿里尖叫声四起,婢子宫娥乱成一团,哭爹喊娘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奔走,跑得失了仪态乱了分寸,东西器皿被撞翻在地叮当作响。 董慈心说也让你试试被吓死是什么滋味,这世上不怕蛇的有几个? 大部分人对蛇都有本能的恐惧,因为它们长相就很渗人。 董慈多看了蛇池两眼,把缠在腿上的蛇弄了下去,抓了两条拎在手里,神色亢奋地拎着尾巴一甩一甩地晃悠悠往外走。 她这披头散脸颊胀红的模样很是渗人,大殿里的人自顾不暇,有看见的也没谁敢上前拦她。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 想吓唬我没那么容易!我可不是吓大的,这点小意思就想吓死我,大白天痴人做美梦呢! 董慈就这么英勇无敌精神亢奋地出了六英宫,路上两个小宫娥的尖叫声都没能把她的神志唤回来! 董慈就这么甩着手走了一会儿,指尖上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,董慈这才抬手看就对上了一双琥珀灰的竖瞳,脑袋先是一懵,接着反应过来尖叫了两声反手就把手里的蛇丢了出去! 方才发生的事也就如潮水一样涌进了董慈的脑子里! 妈呀妈呀,谁来救救她,刚刚发生了什么! 方才发生了什么!她居然一个人从蛇窟里爬出来了,她居然没被吓破胆子! 那么多蛇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蛇! 简直不敢想象,她居然还活着! 她居然还抓在手里走来走去! 董慈脊梁骨发麻,瞥了眼刚刚被她扔出去的两条蛇,身体晃了晃,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,老天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! 董慈回头看了眼六英宫,浑身都打了个哆嗦,立马迈开脚步撒丫子狗追一样跑了起来! 好可怕,冰凉冰凉的,死死的缠着她的脚踝越裹越紧,尖锐的牙齿刺进她的皮肉,她被咬了很多口,鼻尖上都是血腥味…… 董慈越跑越腿软,踩塌了坎一跤摔倒了栈道上,董慈脸贴在地上哼哼唧唧哭了一声,瘸着腿爬起来又接着跑了,这鬼地方方圆十里地她都不想呆了,太可怕了! “董慈,你怎么在这儿,跑什么!” 董慈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,忙停下来转身去看,泪眼婆娑中一眼就看见了岔路那边的赵政,眼眶一热就立马朝那边直冲冲的跑了过去! 刚刚要吓死她了,不,刚刚她差点就死了! 董慈跑到赵政身前就硬生生止住了脚步,因为不止赵政一个人在,吕不韦,还有一个五十几岁的武将、一个领头的宫人董慈也认识,是嬴异人身边传话的谒者。 董慈憋着泪憋着话朝赵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,忽然看见赵小政后面秦真也在,眼眶一热顿时扑了过去,抱着秦真就嚎啕大哭了起来,封建社会吓死人了,人命不值钱,蛇命不值钱,刚刚她真是要被吓死了! 秦真手忙脚乱的接住她,手一伸把董慈给抱了起来,忽地脸色一变,右手就将坠在董慈背后的东西拽下来扔在了地上,等看清楚后脸色都变了,董慈察觉异样回头一看,见地上扭着一条火赤链,浑身都发起抖来,忙朝秦真道,“呜,哥哥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,我被两个疯女人扔到蛇窟里去了,神经病神经病……差点把我害死了……” 赵政朝董慈来的方向看了看,眼里寒意一闪而过,朝秦真道,“你先带她回去。” 吕不韦认识董慈,又对她多有赏识,见她浑身都是血口子披头散发地一身狼藉,不由关心问,“小友可还好,先唤太医来看看。” 董慈忙收了哭声,拿袖子胡乱擦了脸,回礼道,“多谢丞相关心,就是被咬了些小口子,没毒不碍事的。” 吕不韦见她哭虽哭,眼泪流是流,应答得还有理有序,模样又惨又惹人想笑。 吕不韦又仔细看了看董慈,神色有些赞叹感慨又有些憾然,怅然道,“你这孩子脾性甚对老夫的胃口,却没想是个女孩子……” 董慈刚哭得太过,说话都抽噎,听了吕不韦的话,生怕他不给自己围观《吕氏春秋》的编著过程,忙挣扎着从秦真身上下来,行了个大礼回道,“我的脾性与我是女孩没甚关系,我的才华学识也与我是女孩没甚关系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