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了,她命人收拾了屋子,只是回来这么久,也没见阿默出来,一边诧异一边往屋子里走去,门什么时候被关上的,她也不清楚,只是当视线看见坐在床榻上的那个男人时,她还是吓的当场就愣在了原地。 那人就大刀斧劈地坐在床榻边沿;一身黑色的华服,床头边点了弱弱的烛火,烛火微弱的洒下,映照在他的脸庞,面容阴鸷冷冽,周身的寒气迸发出来,像极了三年前的那副模样。 她怔愣片刻后,蓦然回神,一张脸吓得白一阵青一阵,她嘴角蠕动了下,还没等她问他为何会在这,那人却主动开了口,先发制人般。 “他亲你了,是吗?” 他语气很平淡,辨不出情绪。 最主要的不是这个,而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。 今羡咽咽口水,不答反问,道:“你怎么、你怎么在这?” “朕问你,他是不是亲你了?” 他还是问这句话,只是说话间,他却已经站了起身,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。 脚步声平稳的踩在光洁的地上,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耳膜。 今羡咽了咽口水,他往前一步,她便退后一步,只是当腰背抵在门上,她无路可退只能靠着墙时,心下顿时更慌了。 她心头渐渐不安,一张精致的小脸血色尽褪,惨白一片。 顾归酒在她腰背靠上门的那一刻,已经走在了她面前,长臂一伸,两手贴在她身子的两侧,将她整个人牢牢的锁在了怀里。 炙热的气息喷洒下来,今羡呼吸变得难受,他似乎是故意的,将身子贴的更近,她光洁的额头抵着他坚硬的胸口,像是在让她无路可逃。 “亲了还是没亲。” 那人又问,甚至在问话的那一刻,他挑起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眸看着他。 彼此的视线隔空对上,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眼底那显而易见的阴鸷,浑身一僵,是因为那人不但挑起她的下巴,甚至还一下一下的摩挲着,描绘着她的唇,指腹是冰凉的,同他炙热的呼吸完全不同。 她将头往后一缩,碰的一声,后脑撞到了木制的门框上,疼的厉害,眼眶瞬间红了,心下烦躁的同时,亦很讨厌他此刻的压制,像是无形之间给了她窒息感。 她心口一灼,顿时无力的很,情绪到了顶点便不想去顾及这么多,语气也变得有点儿冷,没了往日的尊敬,道:“怎么,难道屿国的皇上管的这么宽吗,我身为世子妃同世子亲吻这一点,不过分吧,难道屿国还规定藩国的世子亲吻还得向皇上报备是吗?” 她这番话,说的真是无情,顶顶的没心肝。 他备受煎熬,看着他们亲吻,想冲上去,却又害怕她会厌恶他更深,将剥心般的滋味生生的忍了下来,想着如今他问她,就只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!她若是否认,他便委曲求全一次当作没看见过,没想到,换来的确实她这句冷嘲热讽。 真真是三年过去了,她当真以为自己没脾气了! 顾归酒咬牙,挑起今羡下巴的手捏紧,嗓音沉冽道:“朕从不多管闲事,任何人亲吻亦都不用向朕报备,但你不同——” “皇上,请你放尊重,你我之间本就是君和臣妻的关系。”今羡用力的侧过头,打断了他的话,视线不与他对上,嗓音平淡,仿佛没有因为他的话引起一丝丝的情绪,“你有你的皇后,我亦有我的世子,你这样,未免太对不起逝去的皇后,还有如今我的丈夫,世子严於。” 顾归酒哪里能不知道如今今羡脑海里想的是什么,她无非就是急于撇清关系,她心里头那些小九九,三年前他看得清楚,三年后自然也没差到哪里去。 也不知道是她没多少长进,还是他那时,情不自禁的想去窥探她内心,以至于她死后,他总是回想起她眼眸的神态,以及话里行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。 顾归酒垂眸,单薄的眼眸视线带着缱绻的爱意,从她的嘴唇,到翘挺的鼻子,再到那双午夜梦回不知勾了他多少次的眼眸。 “不怕,只要你愿意,朕现在就去叫世子写下和离书,带你回屿国。” 他完全扭曲了她方才话里的意思,这句话,真是不要脸到了顶点,她心口堵了一口血,生生忍下,不受他话的影响,冷静自持的道:“皇上这话说的,难不成是已经忘了您的皇后,还是您认为,我比您皇后重要?” 她自己同自己较量,可真是世间罕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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