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光头嘞!” 大壮这么一说,我倒是哭着乐了。这时候,我还有朋友!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! 他偷偷把我拉到村长家的后院里,躲在一棵大槐树后面。 村长家吵吵嚷嚷,热闹非凡。 只是,听着怎么有哭声。 大壮这才说,昨天村长把我赶走之后,晚上他家就出事了。 先是他家瘫痪在家多年的老娘,半夜起来喊饿。这村长是个孝子,自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。谁料,这老娘竟然不吃鸡鸭鱼肉,就要闻香烛燃烧的味道。 现在正是严打时期,连清明节上坟大家都是偷偷的,不敢得罪红卫兵。这香烛,家家都没准备。村长却一下子拿出来很多,让大家“刮目相看”。 老太太从晚上到现在,一直在吸着香烛。 听完,我心生疑虑。只有鬼才吸食香烛的味道,哪有活人愿意闻味的? 我拉着大壮偷偷溜进村长的堂屋,屋里屋外站满了人,他们也不去生产队上工,都聚在这里看热闹。 炕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太太,陶醉的吸食着一把燃烧的香,那陶醉的样子比师父抽烟袋的表情还销魂。 我不禁笑出了声,因为那老太太身体里面,坐着的,分明是海爷爷。 原来,海爷爷是只鬼啊。 不过,鬼也是好鬼,人才是恶人! 海爷爷是来替我报仇的吗?真是大快人心啊! 村长跪在炕桌的另外一边,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,一口一声妈叫着,让她老娘停下来,一直让烟火熏着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。 有人说这事儿有点儿邪,给死去的人上供的时候才用香烛,这老太太不会归西之前咽不下最后一口气闹鬼了吧。 村长急的满头大汗,求老太太不要闹腾了。 有什么心愿,他给达成就是了。 老太太,不对,是海爷爷,压根没理他,继续陶醉的吸食着香火。 忽然,有个中年妇女,应该是村长他媳妇儿,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。村长愣了愣,转而点点头,他媳妇儿就出去了。 不一会儿,他媳妇儿请进来一个干巴巴的老头。 我白高兴一场,还以为他会请师父回来。那老头干瘪瘦小,浑身穿的又脏又破,和平时种地的老头没甚区别。 一看眼前的情况,他和村长点点头,示意准备东西。这时,小山他爹就轰着众人离开,我和大壮身材小,就偷偷猫在堂屋大水缸的后面,用一捆苞米杆挡着,竟也没被人发现。 透过苞米杆的缝隙,我瞄着屋内的情景,这个老头不会是来伤害海爷爷的吧。 “老马,这事儿可怎么办?是不是招了邪物了?我最近......”村长在那谦恭的问着。原来那个老头叫老马,只见那个叫老马头示意村长不要再说下去。 村长急的满地转圈圈,不停的念叨着,我是请了保家仙的啊,怎么还能招这种东西?它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儿就来祸害我的家人啊? 村长真是厉害,自己就找到凶手了!我捂着嘴,偷偷的不敢笑出声音。 原来他口口声声说打倒封建迷信,自己却深信不疑。怪不得他家半夜都能找出这么多香烛,感情平时都准备着,说不定初一十五他自己拜的最勤。 之后,老马头把香案都准备好。自己身上绑了个铜铃铛,拿起了一面小鼓,咿咿呀呀的就唱了起来。 “日落西山黑了天,家家户户把门关,十家都有九家锁,就有一家门没关……” 感情是跳大神的,这请神词在村里的流行程度和我们唱的儿歌一样,孩子都能哼哼两句,大壮差点都跟着哼起来。 不一会儿,就见老马头浑身哆嗦,翻起了白眼。我怕海爷爷受伤,这跳大神不像是装的,他胸前似乎挂着一只像狼又像是狐狸的东西。 就当老马头停止了动作,炕上的海爷爷才缓缓抬起头来。就转头看了那么一眼,老马头竟然翻着白眼直直跪在地上,身如筛糠,磕头跪拜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