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沈琰将打印机里刚吐出来的处方单交到病人手上,简单嘱咐了两句,见他离开,自己站起身来,跟秦司漫说道:“你来接我的班,后面还有好几十个号。” “那你呢?” “我去手术室,有两台白内障。” “带上我啊,我做一助。” “你不用做助手了。” 秦司漫心里一凉,以为这人又要赶她走,准备好好理论一番,又听见:“这边的三个医生技术不行,借这个机会正好看看,你比他们好,就别来凑热闹了,待这里帮忙分担点。” 啧,原来是夸奖。 秦司漫轻咳一声,“你怎么不叫莫新?” “心理素质不行,对了,你叫她过来做你助手,你俩互补。” 一个爱搞事,一个怕担事,正好凑一起。 沈琰看了眼腕表,时间已经不早,不放心的还想交代几句。 秦司漫知道他在顾虑什么,信誓旦旦的保证:“我对谁都如春风般温暖,五星级服务,这样你可满意?” “但愿如此。” 沈琰心里清楚这话有几分真假,也没时间细究,便离开了门诊室。 - 秦司漫连续看了十多个假性近视,用眼疲劳导致发炎,术后换药等等一系列小病小灾过后,面色不耐的转着笔杆子,嘀咕了句:“能不能来点有技术含量的。” 莫新站在她身边,闻之一笑,“没大病不也是件好事吗?” 秦司漫想到刚才来上班时候医院门口的盛况,难掩嘲讽接了句:“怕是怕真正有病的,根本排不上号。” “还有一周多呢,总会排到的。” 秦司漫暗自感叹莫新的天真,趁下一个病人还没进来前,跟她简单的解释了下:“你以为今天来了眼科的,明天不会去心外、骨科、五官科什么的再挂号吗,趁着免费做个全身检查顺便还能得到一些平时买不起的药,在这个穷苦山区,看病难像上天一样,谁会不稀罕这个机会,没有哪个是傻子。” 莫新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,她弱弱的反驳了句:“可政。府那边,应该会管吧。” 秦司漫指了指刚才看过的十多张挂号单,“管得过来吗,病人说自己难受,你还能让人忍着不给看?” “可他们,不像是这种……” 贪小便宜的人。 “并不是每个穷苦地方都是民风淳朴,这世界上什么都有人。” 点到为止,秦司漫自己都觉得她今天话说点多了。 大概是被气的。 这个能让那个男人每年都死心塌地过来受罪一个月的地方,摊上的竟然全是这么一群人。 当真是不值当。 真不知道他在图个什么,秦司漫完全不能理解。?”下一个,杨晓军。” 听见叫号声,秦司漫收回思绪,只见一位老阿姨牵着一位青年男人走进来,应该就是这个叫杨晓军的。 秦司漫见他自己四处摸了摸,才摸到椅背,有些不确定的缓慢坐下,短袖下**的皮肤上,出现了不多不少的皮疹子。 心存疑虑,却也没过多表现出来。 杨母把手里的挂号递过去,面容堪忧的说着他的病症: “大夫,我儿子这几天老说眼睛出现黑影,视力减退,你给看看这是怎么搞的。” 秦司漫接过看了看,放在一边,拿起桌上的小电筒,起身走到杨晓军身边,“有光感你就吱一声,我逐步增加亮度。” 杨晓军不安的搓了搓手,“好。” 接触到杨晓军额头皮肤的那一刻,有些发烫。 秦司漫缩回手,仔细的打量了几眼他身上的皮疹,不经意问了句:“感冒了?”?”有点发烧,全身无力,哪都疼。” 听起来就是发烧的正常症状。 可秦司漫总觉得看着这些皮疹,心里毛毛的,又问了句:“这些疹子是因为过敏吗?” 杨晓军看了眼,有点烦躁的回答:“我不过敏,这疹子你能看吗,长好几天了,我懒得去挂皮肤科的号。” 皮疹,也不是过敏。 发烧、关节酸痛、眼部出现黑影,明显的视力衰退。 秦司漫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,但没有检测结果不能妄下断论。 “莫新,拿两副手套过来。” 光感检查用什么手套,莫新刚想反问,被秦司漫的眼神一震,给咽了回去,只好照做不误。 秦司漫自己戴上后,瞥见莫新手上有个小小的刮口,“你也戴上,无菌操作。” 这话给不懂医的病人听听还能唬住人,以为医生够专业,可在内行人听起来却觉得奇怪。 不见血不开刀的,哪里上升得到无菌操作这个层次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