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斯顿抓着椅子慢慢靠过来,贴得他的脸很近,他灰色的眸子不再盛满温柔,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人:“风流快活一晚上?原来你说的以身相许是这个意思?” “……” 鹿鸣泽极力向后仰着躲他,他察觉到了危险,奥斯顿并非没有锋芒,而是刻意将锋芒都敛了起来,他不想让人看见的时候,任何人都看不见。 “这是你的习惯吗?看不出来,你很好说话。” 奥斯顿停了停,又问:“你……来者不拒?像我这种要对你以身相许的流浪者救过不少吧?” 鹿鸣泽被他盯得汗毛倒立,老半天才底气不足地说:“放屁……那不,是你自己说的,又不是我说的。” 奥斯顿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,然后慢慢松开手站起来,他弯起唇角,像平时那样笑着说:“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,不过我现在确实不能离开,还得麻烦你一段时间,我会帮你做事的,你不会赶我走吧?” 鹿鸣泽偷偷深吸几口气,压着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:“那倒不会……总之我这边一个人住,没什么不方便的。” 这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,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,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。 但是实际上有些什么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 鹿鸣泽有时候想,是不是他把人想得太坏了,奥斯顿并没有那么多算计,比起经历来,他肯定要比这位城里来的小公子多多了啊。而他本人,跟虚拟空间中那个温柔的“阿尔法”是一样的。 瞅他那个样儿……跟被玩弄了感情的大姑娘似的。 鹿鸣泽内心很矛盾,他一边畏惧自己感情的变化,一边想从壳子里伸出触须去接受外界的善意,他不是怕再受伤,而是厌恶命运的捉弄,让他一次又一次明白一件事情——他跟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,alpha跟omega才是绝配,他这样的异类注定孤独终老。 一个人,一条狗,收音机和纸箱,是他今生的标配。 每想到这一点,鹿鸣泽就暴躁得想骂街——伤春悲秋不适合他,他太顽强了,难过的时候只想骂街。 但是鹿鸣泽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,毕竟虚拟空间中用的是奥斯顿那张脸,潜意识里没办法将他们两个分割开。现在他一想到奥斯顿那天的表情就忍不住偷着傻乐——这丫绝对是吃醋了,责备他“来者不拒”,这种词儿不就是吃醋的表现么。 鹿鸣泽心中有很多疑惑,他对奥斯顿的感觉太复杂了,这些纠葛不是他这种惯性直球的人能明白过来的,所以他决定去找麦洛奇问个究竟——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。 * 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是什么? 对于麦洛奇来说,一睁眼看到鹿鸣泽坐在自己面前,那肯定就是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情之一。毕竟对方往常都躲着他走,今天居然送上门来。 麦洛奇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想他了特地来看他,可惜鹿鸣泽脚下还踩着一堆保镖,那肯定不是了。 鹿鸣泽坐在几个保镖团成的人形板凳上,背影看起来非常沧桑,麦洛奇从床上爬起来,淡定地把衣服披在身上:“我亲爱的小鹿,上次的事不是一笔勾销了嘛~你怎么还来找我麻烦~” 鹿鸣泽忧郁地扭过头:“你大白天的睡什么觉。” “现在是凌晨三点好吗……” 鹿鸣泽从那堆人形板凳上跳下来:“把衣服穿好,我有话问你。” 麦洛奇让他的保镖离开,慢腾腾地穿衣服。然后鹿鸣泽提出要去看看上次给他检查身体时候用的病床,麦洛奇笑得很诡异:“你怎么了?” 鹿鸣泽瞥他一眼:“我警告你啊,别胡思乱想。你衣服穿好没有,要不要我帮你?” 3d立体交感影息技术是麦洛奇自己设计出来的一种辅助工具,他自己觉得效果很鸡肋,但是在催眠和精神治疗方面会用得比较频繁。鹿鸣泽坐在那张病床上,内心很挣扎。他当然明白自己介意的不过是个虚拟人像而已,但是这个人像到底是跟他有过互动的,鹿鸣泽想象不出如果是单纯的影像怎么可能会那么生动,这不就是像psp里的攻略角色吗,怎会有那种明显的自主意识存在。 鹿鸣泽呆坐了一会儿,突然问:“这里面有个阿尔法吗?” 麦洛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是不是傻了,要挂一下我的神经科吗?” 鹿鸣泽意外地没把麦洛奇揍一顿,反而更忧郁了。他轻轻把手搭在病床的床头,来回抚摸两下:“我比较好奇你怎么能让我产生视觉错觉的同时,也让我的身体产生触感错觉。” 麦洛奇露出“我当什么事”的表情,轻轻抚一下自己的头发。他张嘴刚要说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