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实些吧,莫再做个笑话。” “纵是我等现在未求得功名,我也不会叫家中的女人,出去抛头露面,有违礼数。长此以往,家宅尚且难安,又如何忧心国事?” 顾风简似是累了,淡淡吐出一句话:“‘君子求诸己,小人求诸人。’。” 文士用力拂袖:“任你口齿伶俐,也颠不了黑白。你尽可诡辩,倒是问问在场众人,究竟如何看你!” “‘千羊之皮,不如一狐之掖;千人之诺诺,不如一士之谔谔。’。”顾风简说,“尔等一丘之貉,你们如何说,与对错有何关系?” “道理都叫你说了,自己倒是撇得干干净净。莫非你觉得自己毫无错处?尽是我等的错?” 顾风简翘起脚:“‘躬自厚而薄责于人,则远怨矣。’。” “宋三娘!”一儒生死不信邪,挽起袖子,面红耳赤道,“我今日就不信我说不过你!” 然而还真是说不过。 众人被顾风简逼得跳脚,一轮接着一轮地上,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气急败坏地开口,顾风简都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回来。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,辩论到了最后,对比也越来越鲜明。 一方狼狈不堪,一方从容不迫。平日喜爱附庸风雅的儒生,跟患了病似的,正剩下一个“疯”了。 嗤笑声不断响起,这帮人也终于深刻明白,宋三娘哪里同传闻里的那样不学无术?从这人的对答与气质来看,怕是通读儒学经文才是。且涉猎颇广,烂熟于心。或许……或许不亚于他们。 失算了! 他们在行内也算小有名气,还是第一次这般惨败折戟。若真这样惨淡收场,往后还如何在京师立足? 直到这时,才有人叫出了宋初昭。不知是真的刚刚看见,还是必要性开一下眼。 “顾五郎,原来你在!” 宋初昭正看得津津有味,心情激奋,被人一喊,不大甘愿地点了下头。 一众儒生仿佛找到了方向,朝她涌来,颤抖着道:“顾五郎,你可曾听见她的惊世骇俗之言?” “听见了。”宋初昭心里想,还是得多读书。否则,她就只能这样评价:“说得有理!” 她掷地有声的四字,叫众人瞠目结舌。那帮文人受了刺激,急道:“顾五郎,你也疯了吗?” 不,顾五郎方才正与你们酣战! 宋初昭反问:“那你觉得他方才哪句话无理?” 顾风简大多只是引用。要挑他话里的错处,又是另外一件没完没了的事了。 宋初昭说:“我若要制止他,早便制止了。一直在旁边看着,正是因为我觉得他说得对。有劳诸位替我担心,但是不必。我顾五郎,欣赏他人志向,不会因着谁人言语,就将其束之牢笼。也不会觉得训服一个女人,是一件多么骄傲的事。更不需一个女人来替自己撑门面、背骂名。宠辱自负,敢作敢当!” 顾风简偏头,正好与她视线交错,顿时展颜一笑。说道:“不错。我信顾五郎确实如此。” 他眼睛亮得发烫,宋初昭拐弯抹角地夸完人,被他这一看,张了张嘴,反而接不下话了。摸着耳朵移开视线,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 众人拿他二人全然没有办法。 中年儒生道:“你们如此嚣张,当真不怕?人言可畏四字你可听过?” “‘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。’。”顾风简下意识地说,“我还真不信,你这般废物,是能名留青史怎么的?” 一群人脸色青白交加,险些气到心梗。 宋初昭依旧是那一句话,恨不得在顾风简耳边重复上千百次,来表达自己的心情。她重重道:“有理!” 顾风简掸了下衣摆,站起身来,朝着宋初昭走去。 他一字一句道:“我今日,便是要告诉你们,宋三娘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她的自由,与男女无关。旁人的话,我不在乎,也不必在乎。世上道理本无那么多是非,我只坚守本心。” 他站定在宋初昭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