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发现裴行越的眉心有不容易察觉的蹙起。 缇宁偷偷笑了下:“李嫂子家的脆饼又脆又香。” 裴行越的目光望过去,脆饼铺子排了长长的队伍,男女皆有,偶尔健壮的男子使劲儿往前凑去,甚至碰到了他前面的妇人。 他蹙眉前走:“不要。” 又走了几步,缇宁又说:“四爷,王大叔做的肉包子很好吃,又香又大。” 裴行越目光看过去,几屉蒸笼大摇大摆放在街旁,他盯向王大叔的手,手掌粗糙,指甲干净,每次售卖的时候是用纸袋子接触肉包,裴行越冲缇宁略微点了下头。 缇宁去买了十个肉包子,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裴行越:“你尝尝。” 她本意是让裴行越接过去自己拿着吃,但裴行越没有接过去,直接低头咬了一口。两个人的距离在这一瞬间拉的特别近,虽然身处繁华热闹的市井之处,周遭都是柴米油盐的味道,但这一瞬间缇宁闻到了属于裴行越的味道。 一股清淡的并不浓烈的草木香。 缇宁心口不由自主地痒了下,不过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,见他吃完一口,缇宁问:“好吃吗?” 裴行越品了下:“皮不好吃,肉馅还行。” 缇宁:“……” 裴行越他就只吃肉馅,至于包子皮全都扔给了大宁,缇宁坐在小院台阶上,看着一人一狗,愤愤地咬着她的肉包。 只见裴行越懒洋洋地吃完肉馅,将包子皮扔给大宁,大宁殷勤地冲着裴行越甩尾巴,时不时地汪汪叫,活像是什么没吃过的山珍海味! 这可是没有肉的包子皮,她当初给它喂的都是带肉的大包子! 裴行越抬眼看了缇宁一眼,嫉妒心强烈的缇宁默默地偏过头。 裴行越笑了声,将最后一个大包子扔给大宁,他踢了下坐在门口的缇宁的脚,“这么小气,你以前和富贵玩我可都没介意。” 缇宁别过脸去。 裴行越的眼神突然变态危险阴沉起来。 缇宁不由一抖。 幸好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,缇宁余光扫了眼裴行越,赶紧起身从裴行越身边绕过小跑过去开门。 门打开是杜嫂子。 杜嫂子站在门口,好奇地朝着里面望去,又问:“赵妹子,你家是不是来客人了?” 话刚落,缇宁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响起,裴行越的声音又变的万分温柔,还带着笑,“阿宁,是谁?” 话一落,不过片秒,裴行越到了缇宁身边。 杜嫂子落在裴行越身上的眼睛都直了一瞬,但很快她就从裴行越的美色醒悟过来。 她奇怪地看向缇宁,尤其是落在裴行越搁在缇宁腰间的手上,“赵妹子,你的夫君不是死了吗?这位是……” 不等缇宁想出个答案,裴行越先微笑道,“我是阿宁的小叔子。” 他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光,看向缇宁,“是吧,小嫂子?” 缇宁:“……” 她咽了咽口水:“四弟,你这样不好。”她想把放在她腰上的手掰开。 裴行越轻笑一声:“阿宁害什么羞什么?又不是没摸过。” 杜嫂子眼睛都瞪直了。 缇宁放弃了和裴行越纠缠,她对杜嫂子笑的艰难,“杜嫂子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 “没了没了。”杜嫂子看了缇宁一眼,转身就走。 缇宁觉得杜嫂子的眼神里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东西。 她扭过头,神色复杂地看向裴行越。 裴行越摸了摸缇宁的脸,口气有些危险:“难不成你还真想给她弟弟当继室?” 缇宁一点都不奇怪裴行越会知道这件事。 她不走心地道:“四爷想多了,妾身见过你以后怎么可能在喜欢别人。” 裴行越:“叫四弟,小嫂子。” 缇宁:“……” 她不想这么叫,“这样不太好吧。” 裴行越兴致勃勃,“怎么不太好?” 缇宁认命,“四弟。” 裴行越又在小院转,厨房卧室走了个遍,他向缇宁关着的画室里走,缇宁忙跟在他背后进去。 缇宁的画室很认真的布置过,南窗前是两米长一米宽的红木案桌,案桌是她亲自选的,桌面平坦细腻没有凹凸感,左侧放置十余种颜料,笔墨纸砚,书桌最中央则是一幅画。 缇宁这几日画的是双鲤戏水的工笔画,两条小锦鲤在荷花池中戏水,昨日有些倦怠,这幅画也就只画了小半,荷花池小锦鲤都只有一个粗轮廓,可是即使如此,作画人的水准也可窥一二了。 裴行越的目光落在其上,端详半天后,点评道:“画的不错,比前几幅画更要随意放纵些。” 他没问本来不该这些的缇宁为什么会画画识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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