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了?” 他神色实在恐怖,加上关于他的种种骇人传闻,吓得云家人一时傻住,浑身发冷。 霍云深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,阴森黑瞳里缠上凄厉的血丝,猛地厉声大吼:“你再敢说一遍!” 云家人脱口而出:“是!云卿空难死了!消息刚传回国内!你问几遍都是这个结果!她根本不知道掉在哪,尸体很可能都烧没了!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!” 霍云深极力支撑着的世界,在这一刻天塌地陷。 后来有很久,很久他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活着的。 他没哭,一滴眼泪也不掉,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。 他翻遍云家,又疯魔了一般,机械地去找她,家的周围,大学,中学,所有卿卿曾经去过的地方,可能会走的路,他全部去试,渐渐大家都知道有个长得好看却癫狂可怕的疯子,执拗地找人,不听任何人劝阻,就是固执地找一个已死的人。 炼狱似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磨砺,空难的证据很快越积越多。 尸体一直没有寻到,云家人向法院提交了云卿境外事故失踪的讯息,等三年时间一到,就将正式宣告云卿的死亡。 那些比刀刃更锋利的图文材料,被云家恶意地散到霍云深面前,霍云深撕碎,揪住人就不顾一切地打。 无声深夜里,他一个人攥着滴血的拳头,把那些碎片捏在掌心,蜷缩在家里最黑的角落,埋着头,慢慢发出扭曲的嘶声。 但仍然没有哭。 卿卿还在。 她不会死,她不会把他扔下。 卿卿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,在等他去救她。 现在他没能力救,那他就不惜一切代价,把救她需要的资本掠夺到手中。 霍云深已经瘦得不成型,幽黑眼瞳里却迸出凶暴阴冷的光,他谁也没带,单枪匹马端了霍家的老宅,兵荒马乱里,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爷爷直接送进医院抢救,一命呜呼。 几年来,霍氏一直有大股东在暗地里示意他,允诺助他夺权,以为他是个渴求一步登天的卑微弃子,给一点好处便能摇尾乞怜,很简单便可做成一个完美的傀儡,拿来受他们操控吞掉整个集团。 霍云深从不理睬,唯恐涉及家事,对卿卿有任何危险。 再多钱权,也比不上卿卿一个指尖。 但如今,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上这条路。 傀儡?那就看看,让他做傀儡的人,拿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来要挟他的人,最后是什么下场。 为了夺权,霍云深什么都做,滔天的利益倾轧下,半年里他身上受的伤不计其数,连枪伤也不能幸免,最重的一次几乎失去意识,他不肯留在医院,执拗地撞开家里的门,奄奄一息靠在玄关她跑过跳过的地板上,对着虚空轻声说话。 “我受伤了。” “卿卿,我疼。” “家里的绷带我找不到,血还在渗,你不管吗?” “你不回来,管管我吗?” 夜里静得呼吸声也无,他不敢进卧室,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前方虚掩的门板,想象卿卿在闹脾气,躲着不见他,他嘶哑苦笑:“卿卿是不是生气了,不理我,怪我太慢,还没有找到你。” “乖,等我,”他滑倒,血沁出衣服,“再等等我。” 半年前没有人放在眼里的疯癫弃子,半年后凭着狠绝手腕扫平一切障碍,夺得大权,利用他的几个股东作茧自缚,下场无一不凄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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