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让宫人把地上的话本收好,小安子躬身迈着小步走到近前,跪下行了个大礼。 “奴才请太后大安。” 章太后略抬了抬手,说道:“起来吧,可是华章宫有什么异常?” 小安子起身回道:“太后娘娘,奴才无意中探听到一个秘密,可能与前些日子章姑娘的命案有关。” 章太后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有些急:“你说。” 小安子说道:“昨夜陈公公醉酒,奴才在一旁伺候,听他说了几句醉话。”他偷偷看一眼太后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陈公公大骂魏德喜,说他勾结皇城军副统领贺啸威乱给陛下出主意,还说……” 章太后听到贺啸威的名字,面色一沉,问道:“还有什么,你大胆说来。” 小安子躬身一揖,道:“陈公公骂他二人行事下作,卑劣无耻,竟然折辱残害一个小姑娘,那贺副统领一脸奸相,目无王法,留这种人在朝廷,将来定然为祸一方。” “陈公公说到这里就醉过去了,奴才无法查实,只能先把这些话告诉娘娘。” 章太后面色凝重,说道:“你做的好,哀家必有重赏,你先回去给哀家继续盯着皇帝。” “是。”小安子躬身告退。 常嬷嬷给太后换了一盏茶,从旁问道:“娘娘,这事可信吗?” 章太后吹了吹杯中的浮沫,语气微沉: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” 常嬷嬷道:“娘娘,贺副统领是定国侯贺琮的亲侄子,这其中会不会有定国侯的授意。” 章太后动作一顿,茶盏碰在桌面上的声音让殿内伺候的宫人心头一震,章太后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白的无一丝血气,她缓了缓,说道:“贺氏,真让哀家刮目相看。” “怀福何在?”章太后话落,门口的小太监已经跑出去,不一会儿就领回来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太监。 怀福是元清宫的大总管,更是章太后在內宫中的心腹,章太后叫他近前来,吩咐道:“传哀家口谕,叫皇城军统领章和茂将贺啸威秘密扣押。” 怀福低头应是,太后又道:“万寿节将至,哀家近日总梦见皇帝小时候的样子,就想起带他看过的皮影戏,你让内务府把皮影戏加到贺寿的礼单上。” 怀福和常嬷嬷听到此都是一个哆嗦,心道,太后这次气的狠了,是一定要找陛下清算了。 怀福离开后,常嬷嬷疑惑问道:“娘娘何不直接将那贺啸威押送刑部?反倒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。” 章太后淡淡道:“贺啸威不足为虑,但他背后的定国侯如今还动不得。这些年皇帝为了牵制章氏,兵权多向贺氏倾斜,定国侯能调动西北边关的十万边军,纵使数量不成气候,但此刻动他,唯恐他号令边军在边关作乱。西羌等国虎视眈眈,就等着北周乱起来,好从中获利,哀家决不能做一个阻碍北周中兴的千古罪人。” 常嬷嬷听了大为动容,道:“娘娘顾全大局,可惜陛下却不懂您的苦心。” 章太后沉下脸色:“大局?说到底,谁又不是为了利益,自古夺权失败的一方,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章氏的荣华已经到了顶峰,再走下去可就是下坡路了,哀家的寿数有限,那一日怕是不远了。” 常嬷嬷忙说道:“不会的,娘娘定能千秋永驻。” 章太后笑了笑:“这话说说也就罢了,他们成日喊着千岁,难道哀家就真能千岁了不成。”她轻声一叹:“哀家能感觉到,也渐渐开始力不从心,但愿章氏别毁在哀家手里。” 叹息过后,章太后的神色轻松了些,想起这几日的新鲜事,便问常嬷嬷:“哀家听闻陛下册封了一个县主?” 常嬷嬷答道:“是啊,正是户部侍郎叶锦程的千金叶蓁蓁,就是上次在皇后千秋上献五禽戏的那姑娘。” “哦?”章太后好奇出声,问道:“那是挺有趣的,怎么哀家好像听过这个名字?” 常嬷嬷提醒她:“娘娘忘了,之前您说要把瑶佳姑娘嫁进东宫,老奴曾说这姑娘与太子关系匪浅,您还不信呢。” 章太后思索一番,说道:“这么说陛下也察觉到她与太子的关系了?” 常嬷嬷不懂她的意思,太后又说道:“陛下的心思瞒不过哀家,他能随便封一个县主?怕不是打着与西羌和亲的主意。” 常嬷嬷讶然:“让叶蓁蓁和亲西羌,陛下此举可曾考虑过太子,难怪他们父子越发生分了。” 章太后微微一笑:“如此更好,他想让太子娶贺氏女,奈何太子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