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便上前一步,行礼道:“是。” 定国公神情里就带着果不其然四个字,笑呵呵的跟燕琅说:“三郎是老二家的,这七个孩子里边儿,就数他文韬武略最是出类拔萃。” 燕琅脸上带笑,却是不置可否,只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 那晚定国公召见几个孙儿的时候,便对霍润说过,他八成会被选中,现下真的听闻皇太女出声去点,他也不觉得奇怪。 霍润并没有见过皇太女殿下,但耳朵里的传闻却始终没有停过。 前几年听说是在宫中念书,极少出现在朝臣们面前;后来以皇太女身份理政,又有人说她性情太过宽仁,恐怕镇不住朝臣;再后来便是邢家落败,家破人亡,再也没人敢居高临下的对这位皇太女表示同情,而是不约而同的夹紧尾巴安分守己,唯恐哪日犯到她手上去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。 霍润抬起头,就见上首处端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女郎,月白色圆领袍,衣袖收的很窄,乌发随意簪起,发间毫无妆饰,拇指上戴了引弓的扳指,翠莹莹的,更显得那只手白皙剔透,隐约能看见手背上淡紫色的血管。 往脸上看了一眼,霍润不禁怔了一下,祖父说这位皇太女殿下貌似今上,有倾国之态,那时候他以为是在夸张,今日真的见了,才知道原来那四个字远不能描述出她的风姿。 出乎他预料的是,这位皇太女殿下脸上一点十几岁少女的稚气都没有,也不像坊间人说的那样可怕,她美玉般的面孔上带了三分笑,看起来极为可亲,一望便知是个好性子的人。 霍润想起人头落地的刑周明,在心里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。 他打量燕琅的时候,燕琅也在打量他。 霍润无疑是俊秀的,但周身那股儒雅风流之中带着几分英朗,不像那些文弱书生一般身形单薄。 燕琅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,道:“霍三郎。” 霍润道:“是。” “你对朝廷之前所议及的边疆屯田,怎么看呢?”燕琅这么问他。 霍润显然有些意外,但也不至于事态,凝眉思忖几瞬,方才出声作答。 他虽年轻,识见却不俗,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,说的极有条理。 燕琅听得有些满意,又问他道:“之前有去过那些地方吗?” 霍润道:“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。” 燕琅听得笑了,这时候就瞧见自己带来的侍从在院外张望,看起来似乎是有要事要禀报。 她站起身来,立在厅中的霍家郎君们赶忙退避到两边去,燕琅走到廊下去穿上靴子,头也不回道:“送孤出去。” 霍润怔了一下,旋即回过神来,举步跟了出去。 侍从见燕琅出去,便将礼部尚书要问的话讲了,燕琅稍加思忖,道:“做官自然是要做官的,我又不是专门捡破烂回去,只是居于后宫,岂不是糟践了那些栋梁之才?至于科举,也是一样的道理。” 侍从赶忙应声,又往礼部尚书处去回话,霍润随从在侧,心下亦是为之一松。 说话间的功夫,一行人便到了定国公府门前,燕琅回过身去,便见这位三郎也正看着自己,眼珠黑亮,面孔明俊,倒真是一等一的出挑。 霍润被她这么看着,心里不禁有些窘然,垂下眼去,低声唤了一句:“殿下。” 就听她笑微微的叫了声:“霍润。” 他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的,眼睫一抬,却见燕琅将腰间玉佩扯下,信手系到他腰带上,正愣神间,便见她笑了一下,转身摆手道:“走了。” 第199章 我娘是龙傲天11 霍润原以为她会跟自己多说几句的,不拘是诗词歌赋,又或者朝堂政务,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讲,只留下这么两个字,外加一块玉佩。 这位年轻的皇太女,可真是…… 他心绪有些乱了,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,原地目送她身影离去,这才起身回府,往书房去拜见祖父定国公。 皇太女既然离去,也明确点出了自己想要的人,那之前留在这儿的霍家郎君们自然也已经离开,只有定国公端坐在椅子上,手中端着茶盏,神情肃然,静静等待孙儿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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