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,你终于承认了!”裴老夫人却无意同情她的不平和委屈,举起拐杖,重重砸到了她肩头:“我真是瞎了眼,当年竟叫大郎娶了你这么个毒妇回来!” 裴夫人方才所说,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下毒的动机,想以此洗清儿子身上的嫌疑,故而即便是开口控诉,也不敢有过火的言辞,唯恐触怒了裴老夫人,迁怒到自己儿子身上,这会儿见裴老夫人要打,更不敢加以躲闪。 裴老夫人的拐杖落下,她肩头一阵骨裂般的剧痛传来,她顺势跌坐在地,捂着作痛的肩膀,如释重负的苦笑起来。 裴蕴满脸嫌恶的看着她,裴三夫人等裴家人的神态也与他如出一辙,唯有裴大郎和裴绍面色沉沉,眼底是深不可见的悲哀。 皇太子目光在夏翰脸上一扫,似乎已经看见了夏贵妃花容失色的面孔,他掩住眼底的快意,出言道:“夏氏犯下这等大罪,自当处死,只是究竟是裴家自行处置,还是夏家自行处置,又或者是请了京兆尹来,锁拿到狱中去,公审之后明正典刑,便须得你们自己拿主意了。” 裴家折了自家主母,夏家也失了自家骨肉,两败俱伤罢了,再闹到京兆尹去,也只会叫建康士族看笑话。 夏翰没有做声,显然是将处置权交给了裴家,裴蕴与裴老夫人对视一眼,道:“取白绫来,了结这毒妇性命!” 话音落地,裴大郎与裴绍眼眶为之一热,不约而同的滚下泪来,裴三夫人神情中却是得意与欣喜,承恩侯夫人与太子妃对视一眼,眉宇间隐约含笑。 仆婢们匆忙退下,去取白绫,众人微松口气,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断喝。 “且慢,我有话讲!” 众人为之一惊,齐齐侧目去看,却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身高八尺的剽悍壮汉,箭袖轻袍,脸上一道刀疤,周身遍是兵戈铁马的悍利之气,身后跟着两个半大的俊秀少年。 燕琅心头微松,拿帕子擦拭掉眼泪,起身迎道:“二叔。” 陆嬷嬷也忙见礼,哽咽道:“二爷来了。” 沈峥向她点一下头,便大步走向前去,向皇太子施礼道:“沈峥见过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。” 皇太子看了一场裴老夫人stay全场的大戏,已经心满意足,现下见吴兴沈氏有客,才恍然想起还有另一个苦主在。 吴兴沈氏的家主沈恪,可不是个好惹的人。 左右裴家是夏家那一边儿的,即便被打烂了,他也只会叫好,现下见沈峥前来,满脸兴师问罪之色,自然不会劝阻,只会推波助澜。 “快快请起,”皇太子含笑道:“沈卿扫平江南贼寇,威名远扬,孤早有耳闻,今日一见,果然大将之风,名不虚传。” 沈峥面色肃然,口称不敢,略一寒暄,便单刀直入道:“裴绍狼子野心,禽兽心肠,与人私通在先,意图杀害妻室在后,沈某今日前来,便是为我家女郎讨一个公道!” 话音落地,裴家人面色都为之一变,太子妃莞尔一笑,道:“应尽之份罢了,本宫与太子殿下在此,自会为你和沈氏主持公道。” 沈峥向她称谢,却不急着问罪裴绍,只向燕琅道:“我听人提及,夏氏侵吞姑娘的嫁妆,有一百六十万两之多?” 燕琅道:“是。” 沈峥点点头,道:“可有凭据?” “有的,”燕琅没有作声,陆嬷嬷便自袖中取出了那张借条:“除去借条,还有历年来夏氏差人前去索取财物时所留的文书,绝无错漏。” “好,”沈峥威仪深重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个笑容,他接过那张借条,先后叫皇太子、太子妃和裴蕴、夏翰看了一遍,然后又问后两人道:“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,债是夏氏借的,钱是哪个来还?裴家和夏家都是大族,想也做不出欠债不还的事情!” 裴蕴看着那张一百六十万两的借条,脸都绿了,夏翰也好不到哪儿去,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,裴蕴冷冷道:“这妇人已经不再是裴家妇,她欠下的账目,自然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