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彧一手捂着胸口,剧烈地咳嗽了一番,又吐出一大口血水。 他用手背把嘴角的血迹抹干净,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。 用力地扯了扯嘴角,朝她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,然后向她缓缓走过去。 林初恋捂着眼睛抽泣着,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。 “乖,松手…” 他的声线不知是虚弱还是温柔,一开口,便让她不受控制地泪如泉涌。 “梁彧。” 一道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。 梁彧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,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。 他转过身,面无表情地与那人对视。 “冯局,久违。” “客套话就算了。这两年,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总该给我个交代吧。” 梁彧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,“没什么好交代的。我现在和死尸有什么区别?” “是被儿女情长绊住脚了吗?” 梁彧心一横,咬咬牙,回答道,“是。” 冯道夫冷哼一声,面露愠色,“那需要我帮你扫除绊脚石吗?” “承蒙冯局关心。任务失败后我元气大伤,在医院像个死人一样躺了一年,现在给人当保镖,苟且度日,贪生怕死。还希望冯局能放我一马。” 林初恋觉得眼前这个被唤作“冯局”的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 还没等她回忆起来,就被人一把掐住脖颈,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。但疼痛也只持续了一刻,下一秒简豪就被更大的力道一脚踹飞。 这残暴的一幕让冯道夫眼中重新燃起火焰。 他的选择没有错。 梁彧下手一向快准狠。沉着冷静的性格,矫捷狠厉的身手,可怕的反应速度,强大的意志力,忍耐力和协调能力几乎无人能敌。 更重要的是,他无亲无故,无牵无挂。 冯道夫把他当成囚笼中的野兽,既想驯服他,又想他保持野性。 哪一种也不是他如今的模样。 像只丧家之犬,被挫了锐气,毫无战斗力。 但刚刚的梁彧,仿佛又化身为那个所向披靡的野兽了。 “很好,这才是你该有的模样。”他顿了顿,又沉声道,“想和过去划清界限,是不可能的。我在前面等你。” 林初恋摸摸隐隐作痛的脖子,眯着眼睛看那人渐渐走远的背影。 “我送你回家。”梁彧拉起她的手往仓库门口走。 她站在原地,直直地看他,“你还要回来吗?” “是。我要去做个了断。” 她不为所动,神色却有几分紧张,“不要去。梁彧,你不要去。”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你也看到他们是冲我来的,逃避了这么久,我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。以前我自己一个人,倒没什么害怕的。但…” “我不害怕…我也不要什么交代。我们不是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的吗?!你不要去!”她急得眼泪又要飚了出来。 “我会回来找你的。” “我不!我不要和你分开!梁彧…你不要去,我求求你了,你跟我走,去哪儿都行,我们走得远远的…”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,仰头看他,眼睛里泛滥着晶莹的泪花,却倔强地忍着不哭。 梁彧握住她的手,突然释然地笑了。 原来,这污浊又黑暗的人世间,真的有人干净而明亮地活着。 他何其有幸,遇到这样的人。 她的目光扫过他遍布红痕的锁骨,额角的伤口结了层厚厚的血痂,一点点上移,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。 他脸上有些脏,汗水混着灰尘,很是狼狈。眉眼却依旧深邃英俊。 “小恋。” 他眼中含笑,收敛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黑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,清澈得像是明镜,又深沉得宛如不见底的潭水。 “如果知道能够遇见你,我定不会选择这条路。但走到这一步,我也从未后悔。无论多么困难,我仍要为你,为我,为我们争取一次。” “争取什么?” “我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