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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节


    沈之仪赞道:“有这样的精神才能必中,况且你有提前下场有很多优势是别人没的。”

    林重阳苦笑,“居然还有优势?”

    沈之仪得意道:“自然,你现在岁数小,个子没长开,就算不幸去了小号,也依然可以伸展自如,就算是席号,可能会下雨漏雨,你只要号顶一张,雨布一遮,再大的雨也淋不到你和卷纸的,那些过了十五岁的可就难熬。”

    好吧,只要不是运气太坏,抽到臭号就行,若是抽到臭号,还会被人诘难说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果报,实在是让人气闷。

    沈之仪继续道:“七篇文章,《四书》义三道,经义四道,所选经义提前上报,《四书》按照朱子集注、《易》根据程传主子本义,《书》要按照蔡氏传及古注疏来,《诗》自然是朱子集注,《春秋》则是左氏、公羊等以及胡安国注,《礼记》如今单看陈澔集说,废弃古注疏。”

    乡试内容比童生试多了很多,童生试的时候四书五经主要是背诵本书,然后看朱子集注、内容还是比较少的。

    这些书其实林重阳已经早就看得烂熟,其他史记等各种史书、诸子百家、游记散文等他看得也不老少,背书他并不犯愁,只是以前都在自己的掌握中,不紧不慢。现在突然有一种高考来临,自己还没做好准备的感觉,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心,就容易有点逆反心理,会下意识地抵触。

    林重阳敏感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青春期、叛逆期了,否则以前自己热衷的事情,现在怎么会觉得烦呢。

    沈之仪看着他,“要歇一下吗?”

    林重阳摇头,“沈兄继续,我听着呢。”开小差吐槽也不耽误他听讲,一心二用是他的特长。

    “第二场要写判五道,论一道,诏、诰、表内科一道,这些对你来说很好理解,我一讲你就懂,主要是大明律要背熟。第三场经史时务策五道,其实就是第一问第二问,只要所答为所问,紧扣题目,对你来说也轻松。”

    林重阳就知道他是给自己吃定心丸免得自己觉得压力大害怕,他道:“沈兄,不如我们先从第三场开始学起,三天之后再学第二场。”

    他只想先把这些考试内容的精髓搞懂,至于深化,他自己多看书、背文章、练习作文就可以。

    其实很多东西沈老爷子都和他聊过,只不过没有系统的当做考试的架势来说,只要他知道了格式和套路,内容根本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听他三天便可以,沈之仪心下肃然起敬,当初自己跟着囧大先生,没日没夜,却也没有这般自信。

    他笑道:“虽然我没有先生那般天纵之才,可这两年在翰林院毕竟也接触了很多人和事儿,第二场和第三场愚兄给你讲课,并不会比其他先生差。”

    其实应该说会更好。

    林重阳自然知道,也领这个情。

    沈之仪先给他讲策问的精髓所在,然后再找名家篇章来分析,两人一起分析互相启发,虽然是他教林重阳学,可最后林重阳却也能提出很好的问题,反过来启发沈之仪,让他有了新的体会。

    一天下来除了吃饭那会儿功夫,加上期间歇息的几分钟,直到三更梆子响起,林重阳才意识到一天已经过去了。

    林承泽会过来旁听他们讲课,只是他们思路跳跃快,他却又不是那么容易跟上的,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开始听不懂,所以如此几天之后他只好退出。

    这个年是林重阳过的记忆最深刻的年,因为只除夕晚上的几个时辰他是自由的,到了初一天一亮就要继续变成读书小机器人。

    如此过了七八天,第二三场的考试内容林重阳已经融会贯通,知道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做,自己也有了强化技巧,就不用沈之仪继续讲,沈之仪也有时间给林承泽讲讲课。

    这日晌午林重阳吃过饭,赶紧溜达了几圈,然后找个地方窝着迷瞪一会儿,他现在最大的奢望就是能痛快地睡一宿,只可惜压力在身不允许,能偷得十几分钟的睡眠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他现在练就了说睡就睡的本领,绝对不浪费时间。

    醒过来的时候,冷水洗脸再打一趟拳,立刻就精神抖擞,他看沈之仪在给林承泽讲课,隔着窗户笑道:“前面有书斋,沈兄要是不介意,可以去开个乡试培训课,为期俩月,一天一个时辰,一人五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这学费不便宜,但人家是探花郎还是翰林院编修,别说五两,只怕十两也有人来的。

    沈之仪笑道:“这个主意不错,这样的话倒是能把盘缠赚出来。”

    林重阳笑道:“只不知道会不会违规,万一被巡按御史弹劾,你这个翰林编修可就危险。”

    沈之仪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只图快,根本没有带随从,自然也没有大张旗鼓告诉人家,所以沿途的官员、同学等都不知道他如今窝在这里给师弟开小灶呢。

    大家只知道他请假回家,可老家知县等官员去拜访却也不见人,少不得要让人猜得头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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