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殃自小不懂情感是何物,大概是天选修魔之体那深入骨髓中的天生薄情,对于他来说,突如其来闯进他生活的禾雀不过只是个过客,甚至连和他相处了好多年的季殚在他心中也是如此。 季殚和禾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,没有存在他眼前的东西,他自来都不会去花费心思去思考,依然没心没肺地修他的道,一直到他第一次出去这所院子。 自从禾雀走了之后,还是第一次有人冲进这座院子,季殃正坐在秋千上编草绳,听到动静微微抬头,看了看朝他不停走来的男人,微微歪头。 那男人一身黑衣,宽大的兜帽遮住他的脸,让人看不真切面容,他缓慢走到季殃面前,上下打量了下季殃几眼,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:“天选修魔之体,是个好苗子。” 季殃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,但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他一阵不爽,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轻声道:“你是谁?” 那人不答反问:“你想入魔吗?” 下一瞬,季殃手中软绵绵的草绳瞬间崩成一根坚硬的冰柱,季殃站起身,长发飞舞,那冰柱带尖的那头抵在了黑袍人的面门,带起的风将他的兜帽吹拂的微微飘起。 男人没动,反而像是看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一样看着季殃。 季殃在季殚那听说过自己因为天选修魔之体才不被季类樱待见,内心早已经对修魔产生了极大的抵触,闻言他手指轻轻在细长的冰柱上敲了敲,冰柱瞬间一阵雪花纷飞,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,一把晶莹的冰剑跃然出现。 “对不住,”季殃就算对他不喜欢的人也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和,他弯了弯眼眸,“我家人不太想让我修魔,你大概是找错人了吧。” 虽然口中说着客气的话,灵力覆于剑上,季殃的反抗逐客之意一点都不掩饰。 那人似乎笑了笑,丝毫不在乎季殃手中的剑:“你家人?季敛吗?” 季敛是季殃的父亲,虽然只见过一次,但是季殃却对那张和季殚酷似的脸庞记忆犹新。 “你认识我父亲?” 黑袍人轻笑了一声,淡淡道:“正是你那好父亲将你卖给了吾,你说吾怎么会不认识呢?” 季殃似乎没理解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,但是很快他的手一抖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。 “你没听错,”黑袍人道,“你胞弟季夜行在一叶蔽连天重伤难愈,季敛拿你从吾这里换了救命的药过去,所以你现在是吾的了。” 季殃脸色苍白,手中的冰剑依然握得死紧,他惨白的唇轻轻张开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是一开口就是一串急促的喘息声,似乎是痛苦至极才引发出来的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