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祁收敛面上的情绪,回过头关切道:“姝儿,你饿不饿?” 燕姝觉得手脚酸软,她颔首,借着力缓缓起身,“饿。” 燕祁端了药过去,“先喝药。” 燕姝瘪了瘪嘴,蹙眉道:“难闻。” “公主喝了才会好。” 云艽突然出言,燕姝适才发觉榻边还站了个人,她立在后头,被皇兄挡住了大半个身子。 她偏过头,瞧见她整张脸后眼睛一亮,“云艽姐姐!你怎会在此?” 云艽欠身,“公主。” 燕姝面上尽是喜色,探出身子拉住她的手,“云艽姐姐,你这些时日怎不回宫?还来了这。”她掰了掰手指,像是很委屈,“我叫皇兄找你,可是却探不到你的消息。” 云艽身子一僵,原来是公主要寻她的。 她抿唇,含糊道:“奴婢先前摔坏了脑子,记不清路。” 燕姝眯起眼笑,“那正好这次随我一起回去。” 云艽微愣,而后抬首看了眼一旁的燕祁,“奴婢……” 燕姝看出她的迟疑,“怎么?” 她道:“这里是奴婢的家。” 燕姝垂眸,失望地撅了撅嘴,收回拽着她的小手。 不过片刻,她眸子重新亮起来,弯成月牙,“那云艽姐姐如今住在何处?我可不可以去瞧瞧?” 燕祁适时走过来,按住她。 云艽顿了片刻,言道:“等公主身子好些奴婢带您去。” · 过了两日,燕姝活蹦乱跳地闹着要出去。 燕祁有事进宫与皇帝商谈,临行前架不住她一直央求,想着明日便要回去,故派了人去寻云艽。 云艽听到消息将人从驿站带了回去。 人一入内,云绫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,她唤道:“公主。” 燕姝见到她在此不禁回头看了眼云艽,先前在宫内时她就听闻云艽同她是母女,只是两人不提,她便没理会此事。 细想来之前云绫请命出宫,想必为的就是艽儿姐姐。 她歪头,冲她甜甜一笑:“云姑姑。” 云绫甚是欣慰,眸中蕴着泪珠,她擦了把眼,连声应着。 云艽见此未语,领着燕姝进了内院。 荀邺走出来与两人撞上,燕姝先一步停住脚,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心疑,这不是原先在皇宫她见到的那人吗? 燕姝一顿,扭头问云艽:“这是艽儿姐姐的兄长?” 云艽抬眼看向立在前边的人,摇首回道:“不是。” 她知晓公主身世,只是一下不知如何开口。 云绫跟了过来,语气沧桑道:“他是公主血亲,你的亲兄长。” 燕姝拧眉,“云姑姑糊涂了?” 云绫叹了口气,先前公主年幼,她一直没寻到机会同她明说,如今她即与少爷相见,便是该说了。 “公主可还贴身带着夫人留的护身符?” 燕姝转了转眼珠,思忖她此话的意思,迟了一会儿才道:“带着。” 云绫拿着拐杖轻点了下地,“那里面有夫人留给您的信,公主可拆开瞧瞧。” 燕姝在三人的目光中拿出随身带着的护身符放在手上,迟迟不拆。 云绫同她道:“公主拆开后自会知晓一切。” 燕姝犹豫,半晌才慢吞吞动手去拆。 平安符中有张纸折了起来,燕姝心中一凛,抬眼看向对面离她不远的男子。 她垂眼,展开泛黄的宣纸,瞧着上方的字迹,是娘的—— 姝儿,娘不能陪你了。 娘没法带你回姜国了,娘撑不住,要去寻你爹爹了。 你看到信时应是长大了,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,可惜娘看不到了。 你要记得,无论身在何处,都要记得你爹爹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。 他寡言,却总是念着你,如今,他也见不到了。 你还有个兄长,他也很疼你,娘亏欠他,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了。 …… 燕姝一行一行地读下去,上面的每个字她都看得清清楚楚,可她却觉得读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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