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,以奴婢之身得了县公夫人之位,她应该感激丞相,希望丞相长命百岁才是,怎么会害丞相?” 自从上次强行起床坐在战车巡视营地之后,王敦操劳过度,病情加重,昏昏沉沉,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,王应大权独揽,生杀予夺,觉得自己无所不能,有些飘了,说道:“大战将至,岂容奸细在身旁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如果宋袆真的是奸细,我们悔之晚矣,必须立刻除掉她。” 王应如此狠毒,周抚替宋袆捏了一把汗,“世子万万不可,宋袆是丞相宠妾,丞相头疼时,唯有听着宋袆的笛声才能入睡,若杀了宋袆,或者刑讯逼供,丞相岂会不知?莫要为了一个女人弄得父子离心啊。” 王应别的本事没有,阴损小伎俩层出不穷,说道:“父亲现在身体虚弱,精力有限,已经管不了事情了。我只需在她身上栽赃情报,做出她畏罪逃跑,半路上被我们追上去杀掉的假象,父亲最恨叛徒,杀了宋袆名正言顺。” 周抚正要再劝,王应说道:“宁可我负天下人,不可天下人负我,宋袆可疑,无需证据,就要除掉隐患,此事我亲自来做。” 周抚大急,紧急飞鸽传书给清河,清河告诉了太宁帝,商议如何营救宋袆。 自从和宋袆睡过两次,纵使宋袆说自己风情万种,是非良人,但是太宁帝却深深记住了这个独特的女人,梦魂牵绕,惊闻王应要杀宋袆,太宁帝惊起,“我要去救她。” 按照王应的栽赃计划,宋袆会被押送到姑苏边境附近,看起来像是畏罪逃跑,然后王应在后面追,把宋袆当场射死,然后在她身上栽赃情报,抬回尸体,告诉王敦宋袆是叛徒,这样就□□无缝了。 周抚把王应放逐宋袆的大概地点传到太宁帝手中。 子夜,宋袆被堵了嘴,强行绑在马背上,消失在夜色中。 到了姑苏边境,王应把宋袆放开来,松开绳索,看着绝代佳人像个小兔子的蜷缩在地,王应起了捉弄之心,他拿起弓箭,“我们玩个游戏,我数十下,你随便跑,我去追你,你跑掉了就是你的幸运,你被我射死就是我的猎物,现在开始,一……” 宋袆拔足狂奔,绣鞋都跑掉了,双足在满是荆棘的小树林里划破,疼得如万箭穿心。 “十!” 王应带着侍从们还有猎犬骑马追踪而来。 王应先是故意射偏,引得宋袆连滚带爬,他在一旁取笑,后来认真了,开始认真“狩猎”。 其实宋袆的惊慌失措是装的,她根据周抚的指示,往红灯笼闪烁的方向跑,那里埋伏着接应的人。 宋袆是个聪明的女人,很快跑到了约定信号处。 “趴下!”一个声音说道。 宋袆听话的扑倒,同时王应等人也追逐而来,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如蝗虫般的箭矢。 侍卫举起盾牌为王应拦住箭矢,“世子快跑!” 王应连忙调转马头撤离埋伏圈,同时往天空中放了烟花为号,召集不远处驻扎的军队支援。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是接应宋袆,众人得手后,拉着宋袆起来,带着她跑出树丛。 树丛外面有骑兵接应,众人上马,宋袆被一个蒙面的骑兵拉到自己马背上,两人共乘一骑,朝着建康城方向狂奔,后面王应已经带着大军卷土重来,在猎犬的带路下追击接应宋袆的队伍。 和宋袆同乘一骑的蒙面人应该是领头的,说道:“大家散开跑,有河渡河,有溪过溪,水会截断猎犬的嗅觉。” 一群人在黑暗的掩护下四散开来,淹没在夜色中。 宋袆紧紧搂着蒙面人的腰,上半身紧贴此人宽阔的后背,哎呀,这个身体,还有声音好像挺熟悉?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,宋袆心道:不可能的,别做梦了。 天蒙蒙亮时,东边出现一丝曙光,宋袆看到了此人的头发微微有些蜷曲,并且在曙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丝丝金光。 他的后颈白皙,白到近乎透明,蓝色的血管都若隐若现。偏黄的头发、白皙的皮肤、窄紧的腰身、还有高大的骨架…… 宋袆一颗心砰砰跳,连当做猎物,被王应追赶射杀时都不曾如此紧张过。 宋袆从后面解开了蒙面人的面纱。 蒙面人回眸一笑,肤色白皙,高鼻深目,果然是太宁帝司马绍! 这一回眸,后方追兵也看到了,“就是那个黄须鲜卑奴!杀了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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