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姑娘跪坐在案几前,提起银壶斟了一杯酒递给薄卿欢,“大都督,据说酒能浇愁。” 薄卿欢一拂袖,打翻了酒杯,双眸凝视着她,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,“告诉我,你想要什么,我又该拿什么来弥补错过你的这几年?只要你要,只要我有,全都给你。” 楼姑娘但笑不语,捡起酒杯自斟自饮。 脸颊上流下的血液混合着清凉酒液喝下去,别有一番滋味。 薄卿欢看着她毫无反应的样子,心如刀割,痛到窒息,他突然搂她入怀,将脑袋埋在她颈窝,肩膀有细微颤动,好久,好久。 “阿黎,能否不要折磨我了,我心好痛。” 楼姑娘能清晰感觉到自己颈窝处湿热一片,是他从不轻易落下的泪。那一声久违的“阿黎”就好像一根能穿越时空隧道的引线,让她一下子回到情窦初开的那年。 新雪飞扬,沙枣花零落,拂过少年温润眉宇,他扬唇,一声“阿黎”道尽心头缱绻思念。 转眼数年过去,她早已不是当初站在枣树下目送他离开盼他早日归的阿黎,他更不是欣然许下一世契约的少年。 他们之间,隔着无法跨越的四年鸿沟。 而今,他是主,她是奴,供他消遣娱乐的奴。 面颊上的伤口因为喝了酒而愈发疼痛,楼姑娘不语,这次再不用酒杯,直接抬起银壶凑至唇边一饮而尽。 良久,她错开身子,笑着推了推薄卿欢,“大都督,您喝醉了。” 她的笑,与以往无异,从眼角眉梢至眸底深处,无一不显示着心情愉悦,仿佛她刚才回忆的不过是旁人一场少不更事的闹剧罢了。 薄卿欢慢慢站起来,楼姑娘立即替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。 闭了闭眼,薄卿欢对外沉声道:“备车,去右相府!” 言风自然不敢多问原因,迅速领命而去。 倒是楼姑娘愣住了,“夜这么深,大都督还要去右相府作甚?” 薄卿欢取来温水小心替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迹,又取来面纱动作轻巧地给她戴上,“这个疤痕,不能留。太医院那些都是一帮不中用的老东西,唯一能让你恢复如初的,只有景大小姐。” 景瑟回府后,医术精通的消息不断扩散,金陵城中无人质疑。 毕竟她曾经在忘忧谷待过,即便不是忘忧谷弟子,不曾得谷主所有真传,可只要她学得一星半点,也足够应付寻常的病痛了。 不多一会儿,言风就回来了。 薄卿欢打横将楼姑娘抱起往厅外走。 言风禀道:“大都督,清河公主来了。” 薄卿欢脚步不停,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,继续往外走,淡淡一声,“不见。” 言风一噎,想了想还是决定开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