巾军,或许那时候的红巾军的确更加凶残,不论如何,宜生都记得,那时候京城中人一提起红巾军,都是颤栗不敢言,提起罗阎王,更是把他说地跟地狱罗刹似的。 这一世,或许是因为身体并未朽坏,腿也完好,罗钰的性子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决绝狠厉,战场上也不像前世那样狠辣,因此凶名不如上一世那般显赫。 然而,即便如此,沈问秋一行居然敢在这时候来广州,直接深入“反贼”老巢,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。 他们来广州前,可是不知道广州是什么情况的。 三年前满心绝望地坐上和亲的马车离开京城,又被罗钰带人假扮的马匪救下,从此她和七月隐姓埋名,远离亲人,辗转流离到离家千里之隔的广州,她便几乎断了短期内再见到过去亲朋的念头。 她本以为,或许只有等到红巾军推翻大梁时,她才能重归故里,才能重新见到旧时的亲朋。 她万万没想到,竟然后这么快就见到熟悉的旧识,更万万没想到,她离开的这几年里,有人那样坚持着寻找她和七月。 宜生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,不断地上涨,然后满溢,几乎要化作开心的泪水流出来。 “三叔……”她看向沈问秋,只叫了一句,就再也说不下去。 她不知道怎样感谢了。 其实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《女诫》事件,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真的是给了她太多帮助,而以他的身份,似乎根本不用对她这样好。 她有父亲兄长,有丈夫公婆,亦有知交旧友,随便哪一个拎出来,似乎都比她跟他的关系亲近,然而,却只有他,只有他在她和七月“被马匪劫走”后坚持不懈地寻找。 这早已经超出了一般叔叔对侄媳妇和侄孙女的情谊。 当然,他最疼爱七月,所以这好主要还是给七月的,她不过是附带的。 然而,对宜生来说,对七月好就是对她好。 所以,她真心感激这个男人。 见宜生这幅感动地说不出话的模样,沈问秋笑地很温柔。 “不要叫我三叔了。如今你已经不是威远伯府少夫人了,不是么?” 宜生一愣,旋即点头。 “是。” 是的,威远伯府少夫人已经死了,现在只有渠宜生,没有什么头衔,若有头衔也只是沈七月的娘这般的,除此之外,她就只是渠宜生。 而沈问秋—— “那我以后也唤您三爷。”她笑着道。 沈问秋神情一滞,瞄了眼杜管事,不过还是笑着点了头。 三爷就三爷吧,总比三叔好。 接下来基本还是杜管事起头讲过去几年发生的那些事,大事小事,巨细无遗,总之,听完后任谁都能感受到沈问秋对渠宜生母女的情深意重。 宜生自然是感受到了的,她也的确非常感动,而随着杜管事的述说也越来越感动。 但是——好像有哪里不对? 杜管事脑袋里有个小人儿拄着下巴思考。 按理说,正常女人听到有男人这样为自己奋不顾身坚持寻觅,都会感动地恨不得以身相许吧?这位渠夫人感动是感动了,但—— 以身相许?他完全没看出她有这个意思。 好吧,就算没感动到想以身相许,但起码知道三爷这么爱慕她,也该羞涩一下不好意思一下吧?但—— 为什么她还是只有感激?! 这事儿大有蹊跷。 杜管事脑子里的小人皱着眉头下了定论。 “……七月,以后要孝顺三爷啊,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