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不舍得自己的亲孙女亲外孙女儿,便在宗亲里寻摸和亲人选,但但凡还有些脸面的宗亲,都不想把女儿嫁到乌桓那样的地方,所以皇帝只能在败落的宗亲中寻人,最后就找到了这个女孩子。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,但生母早逝,父亲和继母一心想用她的亲事大赚一笔,若能靠她的亲事重返上层圈子则更是求之不得。因此,宗人府的人一找到他们,一透口风,这对夫妻便忙不迭地应了。 和亲不是什么好事儿,但要看对谁而言。 对没钱没势没人看得起的破落宗亲来说,女儿能被封为公主去和亲,这简直是天下掉馅饼儿的好事。 于是,这对夫妻欢欢喜喜地送女儿上了花轿,花轿里的女孩子走过千里和亲路,嫁给了从未蒙面,年龄足以当她父亲的乌桓王。 对于京中的贵人们来说,这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,女孩子嫁去乌桓后,便再没有人关注她的消息。 直到五年后,女孩子病殁的消息传来,乌桓王再次派遣使者,想要再次求娶一位大梁公主。 这一次,皇帝不必再在破落宗亲里寻找合适的女孩子了。 因为那时的龙椅已经换了人坐,承庆帝驾崩,太子即位,睿王篡位失败,睿王府一脉男丁死得死,关得关。 而女眷中,还未嫁人的云霓郡主则成了绝佳的和亲人选。 云霓踏上和亲之路时,正是陆澹和沈七月(沈琪)大婚之日。 那时,作为新娘母亲的宜生坐在高位,看着两位新人向自己拜来,有一瞬间,她脑海中却闪过云霓的模样。 身为母亲,她不喜欢为了争夺陆澹而伤害自己女儿的云霓,但身为女子,她却也有些同情身不由己被送去和亲的云霓。 和亲啊……对女人来说,这是一个血淋淋的字眼。 但是,对大多数男人来说,不过是不得已时必选之策。 宜生看着讨论地正酣的父亲兄长,忽然感到索然无味,甚至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。 她打断两人的讨论,言说突然想起伯府还有事要处理,便要告辞。 渠易淞立刻点头,挥挥手让她路上小心,又嘱咐她事事要以伯府为重,毕竟她现在是出嫁女,伯府才是她的家,平日没事就不要总往娘家跑,伯府的事才是最重要的——他还不知道宜生已经跟伯府撕破了脸。渠明夷倒是笑眯眯地让她有空多回娘家,然后获得渠易淞白眼一枚。 不管他们说什么,宜生都一一应了,然后屈膝告退。 留下父子两人继续忧国忧民。 *** 威远伯府自然没有什么事需要宜生处理,如今她就像是一个租客般,除了还住在伯府里,平日跟谭氏等人已经完全没了交集。她不再晨昏定省地请安问候,路上碰到也只做做最表面的功夫。为此谭氏气得不轻,但把柄还在宜生手里握着,她再气也无法,索性也当宜生不存在,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扣了下来,什么都不再往宜生的院子里送,几乎是任凭她自生自灭了。 她以为长久这样下去,等宜生的那点儿嫁妆花完了,迟早会向自己屈服,却不知宜生如今生财有道,不依赖伯府也能过得好好的,因此任凭谭氏断了所有供应,宜生依旧不忙不慌。 这次回来,宜生依旧没去谭氏的院子打招呼,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。 但才刚坐下没多久,谭氏身边的大丫头翠缕便来了。 “夫人让你快些去前院。”翠缕仰着头,话说地硬邦邦的,像是吩咐下人似的。她身后跟的一帮小丫头也是一般无二的倨傲表情——也不知道她们在倨傲什么。 宜生早习惯了她们这狗仗人势的模样,倒没为此生气,只是有些奇怪谭氏这又是弄得哪一出,是想出什么法子整治她了么? 不过——宜生摇了摇头——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? “告诉夫人,我不去。”她面色淡淡的对翠缕道。 一般而言,这时候传话丫头应该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,然后借着谭氏的威势向她施压,讽刺或是挑衅,威胁或是强迫,左不过这些招数,宜生都见惯了。 但是,这一次,翠缕的反应却出乎了宜生的预料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