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沈姌愕然,“难道还没到一刻钟?” 男人滚动的喉结之上,是消瘦的下颔,和戏谑的嘴角。 “李夫人太守规矩,倒是让我白替你守门了。” 沈姌眼皮一跳。 她不想探究他眼含的深意,行过礼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理寺。 —— “沈甄,你要是累了,就睡会儿。” 沈甄坐在马车里,咬唇盯着那个赶路都不忘翻案卷的男人。 太阳升起,穿上官服,他眉眼冷隽,薄唇微抿,矜贵又自持,早已不复昨日的模样。 一声声的“甄甄”,眼下也换回了沈甄…… 沈甄揉了揉自己可怜的、磨破了皮的膝盖,哀怨地看了他一眼。 小姑娘的眼神阴沉沉射过来,陆宴总不能再装没看见,他翻阅的动作一顿,偏头看她。 “都学会瞪人了?”陆宴嘴角噙了一丝笑意,揽过她的腰,低声道:“谁教你的?” 显然,沈甄已不像之前那么怕他了。 她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。 极轻、极柔、极短促的一声。 陆宴拎起她的手,啄了啄她的手背,“那一会儿下马车,我背你。” 沈甄哪里会让他背? 她将手抽回来,闭上眼睛,彻底不理他了。 日落时分,他们到了东市满颐楼的后门。 马车停稳,陆宴率先下来,随后背朝沈甄。 这是真要背她的意思…… 也是,以陆宴的性子,但凡他开口的,的确不曾失言过。 沈甄拍了他一下背,颤声道:“大人这是作甚?这是长安,不是扬州。” 如果这时候,有谁看到镇国公世子背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,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祸事来…… 沈甄戴上帷帽,自己扶着沿角,下了马车。 此刻的沈甄,自己都说不清,为何会如此不安。 他们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。这里是陆宴名下的酒楼,倒还算安全。 陆宴点的都是她爱吃的,他坐到她身边,捏了捏她的耳朵,“你多吃点。” 陆宴总觉得,他家小姑娘太瘦了。 沈甄用完了手里的奶羹,打开支摘窗,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。 夏日的风甚是和煦,四周树叶扑簌簌地颤抖,晚风拂起了她鬓角的碎发。 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了好大的动静。 敲锣打鼓,鞭炮齐鸣。 有人大喊,“长平侯回京了!” “那是长平侯?竟生的如此英俊?” “当然!那可是咱们大晋的少年将军,你可知他一刀便砍下了敌国将军的头颅?” “不愧是苏家的儿郎,有护国公当年的风采。”护国公的称号,是老长平侯战死沙场后成元帝对他的追封。 长平侯。 沈甄一愣,想起了长姐同自己说的话,立马起身朝外望去。 梦境与眼前交叠,陆宴好似又看到了沈甄依偎在那人怀里的背影。 他心脏骤跌,钝痛,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。 男人起身,“啪”地一声将窗子阖上。 沈甄一愣,美眸瞪圆。 旋即,陆宴便将沈甄抵在了包厢的墙壁上,深深浅浅地吻了起来。 沈甄,你别看外面。 一眼都别看, —— 第63章 修罗场 陆宴用的力气不小,沈甄被他牢牢桎梏着,根本逃不开,四周皆被身上的檀香味所包围。 即便是阖上了门窗,外面的喧哗声、叫卖声、鞭炮声、敲锣打鼓声,仍是不绝于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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