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段时光一直刻在她的心里。那是她这么多年,不可多得的一段快乐。 “导演,这显微镜我会用。” 仿佛是刻意为了与唐煜生拉开距离,骆蒙一边摆弄着显微镜,一边说,“转这里嘛,然后看这里。” 从始至终,她都没看唐煜生一眼。 于导问唐煜生:“唐博士,你看看,是这样吗?” 唐煜生摇摇头,道:“手势不太对。”说着他就擅自握住了骆蒙的手,然后手把手地教她,“应该是这样,转动这里。”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,握住她手的时候,骆蒙浑身颤抖了一下。 他从身后紧紧地贴着她,趁着导演不注意,又在她耳边轻轻问道:“芋泥奶茶好喝吗?” 男人温热的气息传来,骆蒙耳朵一红,转瞬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唐煜生松开她,漫不经心地说:“没什么意思,随便问问。” 她故作镇定,轻飘飘地回答:“特别好喝!” 唐煜生没说话,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,笑得格外意味深长。 “骆蒙,这里有个镜头要补拍。” 那边副导演在喊,骆蒙立刻走过去。 唐煜生将显微镜重置归零,就听到身后有人喊:“唐博士。” 他转头,看见岁岁正抱着件羽绒服站在身后。 最近天气冷,戏里的场景又是夏天,每回骆蒙下戏后,都冷得直哆嗦。岁岁拿着件羽绒服在片场时时候着,等着骆蒙下戏后立刻给她披上,御御寒。 两人之前照过几次面,唐煜生对她还有点印象,“何岁岁?” 岁岁看着他,开门见山地问:“唐博士,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做技术顾问?” 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他淡淡回。 岁岁直接无视了他的回答,继续问:“是因为蒙姐吗?” 唐煜生咬着腮帮,默不作声。 岁岁没再追问,转而说:“唐博士,你知道吗?我跟了蒙姐四年。这四年里,起起伏伏,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。蒙姐性格开朗,即使在事业的低谷,也还是保有一份乐观的心态。这些年,除了戏里,我从来没见她哭过。只有前不久,因为你,她哭得眼睛都肿了。” 岁岁虽然是骆蒙的助理,但两人相处起来就像是姐妹。 骆蒙的心思,岁岁全都看在眼里。她是真的不忍心看见骆蒙难过,这才起了找唐煜生聊聊的心思。 听到岁岁这么说,唐煜生心里也不好受。他的手紧紧攥着,指甲深深卡进肉里,压得指节发白。 岁岁继续说:“唐博士,蒙姐没谈过恋爱,也不懂得如何克制感情。她认定了的人和事,都是百分百的投入。我想你应该明白她的心思。”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。 岁岁说完,准备离开,又转过身,“前阵子,蒙姐天天要我抓蚊子给她,还说要找那种对红色很敏感的蚊子。唐博士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 唐煜生眼眸深深,没回答,咬了咬腮帮,忽然问:“骆蒙和鹿其彬是什么情况?” “就你看到的呗。” 岁岁的语气不是很好,状似无意地说,“喜欢蒙姐的男人多了去了。你要是不喜欢,不缺你一个。” 说完,那边骆蒙补拍镜头结束,岁岁抱着羽绒服跑过去。 唐煜生站在原地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 他想,我说了我不喜欢了吗? 其实唐煜生这次来《无言的歌》剧组做技术顾问纯属意外。 剧组最开始找的是一家研究所的老教授,结果老教授临时有事来不了,就向剧组推荐了贝康研发三组的唐煜生。 唐煜生本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。刚准备推了,易先哲开口:“这是骆蒙他们那个电影的剧组,你确定要推?” 其实易先哲也不太清楚好兄弟和骆蒙之间的事情。 唐煜生从不会主动说起他和骆蒙到底有没有在一起,他们进展到了哪一步。只是在骆蒙那个微博声明发出后,易先哲感觉到孤傲清冷的唐煜生更加冷硬了。 有一回下班后,易先哲和唐煜生站在贝康天台上聊天。 天有些冷,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 易先哲抽出一支烟,刚想点上,就听到唐煜生说:“还有吗?” 唐煜生从不抽烟,因为他不喜欢任何让自己上瘾的行为。 只有喜欢骆蒙是意外,这是他唯一戒不掉的瘾。 那天唐煜生破天荒地点了一支烟。 即使是第一回 抽,他也没被烟气呛到,反倒从身到心顿觉一阵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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