懵懂无知的状态,各路劫难还没来,只是一个简单的“男主因缘际会上了九重天,当面恳请掌管这片北方世界的‘北天帝’给村里下一场雪,降几日冬”的奇遇,男主在这个过程中觉醒了力量,获得了本领,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 这几乎只是全书的引和起,连承转合都算不上。 可电影剧本恰恰选的就是这一段。 冉霖不确定是片方惦记着拍二三四部,还是编剧和资方都觉得这一段才最有改编空间,总之,在原著里不起眼的段落,在这里被丰满得有血有肉,有热血沸腾,也有潸然泪下,背景扎实,细节幽默,还埋了很多包袱,最后抖开的时候,有逗趣,有惊艳。 剧本里,村庄千百年来只有炎夏,这在世世代代村民的认知里,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对于他们,这世上没有四季,只有一季,那就是夏。常年的高温让这里的村民多半短寿,年岁最长的也只活到五十。仿佛被诅咒一般,这里的土地种不活任何庄稼,只能种一味药草——甜丹草。药草一年两熟,故而每年四月和十月,村民会将收割来的药草全部供奉到“大仙庙”里,三天不许接近,三天后再来庙中,药草全部不见,但会多出五袋种子,其中四袋是甜丹草种子,一袋是粮食种子。 按照村里老一辈流传下来的说法,药草是“大仙”拿走的,一袋粮食种子则是大仙的报答,剩余四袋甜丹草种子,则是村民下半年的“任务”。 村里的土地,除了甜丹草,只有大仙留下的粮食种子能有收成,这也成了村民唯一活命的依靠。几百年来,村民就在这样周而复始的耕作——收割——进贡——再耕作里,由生到死,世代更迭。 也曾有村民想过逃离村子,但四周都是险峻山峰,还有湍急的河流,逃离者,要么自此失踪,要么横尸荒野。或许失踪者里也有成功的吧,但没有人回来告诉村民,外面是什么样。 直到有一天,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在高崖下面玩耍,于河中救起一名失足落崖的教书先生,先生告诉他们,这里很奇怪,因为外面的村镇都有四季,这里却只有夏。 村民说先生妖言惑众,竟将他捆起送到大仙庙里,希望大仙不要降罪于全村。教书先生被捆在大仙庙里三天,无村民敢接近,只有少年悄悄给他送些食物和水,三天后,大仙没来,教书先生还是活蹦乱跳,于是村民觉得或许大仙觉得教书先生罪不至死,也便放了他。 教书先生就这样在村里住了下来,一边尝试找路离开,一边给少年少女讲外面的事情,于是渐渐地,少年对村子里的事情越来越疑惑,终于在十月里丰收进贡的那天,悄悄躲在大仙庙里,倒要看看来收草药的大仙究竟长什么样。 结果来收草药的,只是两个天兵喽啰。或许他们在天上都是被各方神君们踩在脚下的,可在这里,他们却在交谈中尽情地对村民奚落、蔑视和鄙夷。 交谈中,少年才得知,甜丹草是九重天上“北天帝”最喜欢喝的酒的酿制材料,而这种药草只能长在凡间,所以北天帝才在几百年前,选中了这里,作为甜丹草专门的种植地,为了方便控制村民世代老老实实耕作,在周围起了山,布下河,生生将这里与外界隔绝。 在他们看来,甘愿生生世世种草药,傻乎乎供奉大仙的村民,又傻又蠢,贱如蝼蚁。 愤怒的少年弄出声响,天兵发现,竟要杀他,千钧一发之际,少年身体中的力量觉醒,将天兵打得逃回九重天,而自己也昏迷了三天三夜。 苏醒后的少年既困惑于自身力量的来源,又坚定了要为村里讨回公道问个明白的决心,后来终于和山中认识的伙伴们一起,冲上九重天,于一番大战后,毁了酿制甜丹酒的“北仙泉”,并以巧计胁迫北天帝,平了天堑,通了道路,为村里要回了丢失的春秋冬,同时也解开了自己的力量和身世之谜。 剧本的结尾,村里迎来了几百年来,第一个凛冬,寒风呼啸,大雪封村,可家家炊烟,欢声笑语,盼着来年瑞雪融化,土地复苏,真正开启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。 “怎么样?”见冉霖合上剧本,王希放下手机,好奇地问。 接到剧本的时候她已经先看过了,但还是想问问冉霖的意见。 冉霖抬头看向经纪人,心里还翻滚着誓与北天帝决一雌雄的热血:“上次看《凛冬记》剧本的时候,我以为我是个侠客,但现在我才发现,原来我要演的是个……” 王希:“英雄?” 冉霖莞尔摇头,目光却愈发坚定:“斗士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