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外面凑活一顿。放学后,回到家里,她总是冷冰冰的,跟我说的话不会超过五句。她从来不会陪我学习,看电视,做游戏,更别说会去我的家长会了。 我经常看到她在画人物像,有老人的,妇女的,小孩的,那些人物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,活灵活现。有好几次,我说,妈,你画得都那么好看,也给我画一张吧。她从来没答应,只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我。 后来,我渐渐地不再提了。因为,我知道,我不配她给我画一幅画。我在她的眼里,连那些陌生人都不如,从头至尾,她都没把我当过她的女儿。既然是这样,她现在凭什么来插手我的事情?凭什么?” 冯宝宝嗓音酸涩,眼眶发烫,只是她拼命强忍着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 若要仔细述说这些年来的不如意,只怕用三天三夜都说不完。 她曾经以为那些不开心的事,她都不记得。 其实,她只是将这些痛苦埋藏才深深的心底,每每一撩起,就如无孔不入的针尖,戳得她痛地无法呼吸。 陆曼如心里一揪一揪地痛,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她的五脏六腑。 冯宝宝说的一点也没错,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。 她的眼圈逐渐被泪水堵塞,她多想跟冯宝宝说一声,对不起,她不该将对冯百川的恨,对自己的恨,转嫁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。 可是,她喉头哽咽酸痛,竟然只能微微张开嘴唇,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 冯宝宝吸了吸鼻子,紧拽着祁铭的手,快步出了房门。 她不要看见那个女人,那个陌生冰冷的女人。 有些事,总是一直被压制着,但不代表没有爆发的一天。 一旦爆发,便如火山口喷出的岩浆,将毁灭吞噬一切,包括这一点点难以维系的母女情。 “宝宝,你又要去哪里?你病还没好呢……” 潘晨辉心里微微痛着,神色中透出怜惜。 陆曼如跌坐到床上,无力低声道:“随她去吧,她需要好好静一静。” 就如她一样,她真的需要些时间,把这些年的错事,仔仔细细地琢磨一遍。 潘晨辉一扭头,撞见她脸上两行清泪。 他摇头叹气,皱了皱眉,温柔地递上了面纸。 …… 医院的走道里,安安静静的,冯宝宝走得很快,能听到“啪嗒,啪嗒”的拖鞋声。 “宝宝,就这样撇下你妈和潘叔,会不会不太好?而且,潘叔说得对,你身体还没好,应该在病房里好好休息。” “你多心了,我妈根本不会在意我。”冯宝宝不悦地瞥了他一眼,继续往前走,“我的病是饿出来的,我现在最该做的是去好好进补。” 祁铭耸耸肩,只随了她去。 猛的,祁铭脚步一顿。 冯宝宝也被迫停下来,不解地看着他。 突然地,她的身子腾得悬空。 他霸道地说,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宠溺,“我可舍不得你这个病号走路。” “我可没有那么虚弱。” 她翻了个大白眼给他,示意他把她放下来。 他并未将她放下,反而低下头,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大口。 “死祁铭,轻薄我?” 冯宝宝微微蹙着细眉,用力捏住他的嘴角肉。 “矮油……矮油……谋杀亲夫哟……” 她仍旧是不肯松手,紧紧捏着他不放,嘴硬地说,“正好,我再重新找一个。” ☆、第431章 番外 一直在等她长大 祁铭凶狠地瞅了她一眼,“你敢?” 冯宝宝腾出勾住他脖颈的一只手,捏掐他的脸,佯装怒道,“我就敢,就敢!” “好啊,你去啊。不想闹出人命,你就试试看啊。” 他的脸被捏扁了,含糊不清地说。 敢情在封建时代,祁铭肯定是个没有人性的暴君啊。 见冯宝宝有些怂了,便得意地挑了挑眉,“冯宝宝,我告诉你,你这辈子,活着是我祁铭的人,死了也得做我祁铭的鬼。” 这家伙还来劲了? 冯宝宝眉头一竖,在他脸上的手使了一把劲,用力地掐。 “祁铭,是不是给你只公鸡你还就下蛋了?看我不捏死你!” 祁铭无奈,只得快速向前跑。 冯宝宝在他怀里跌晃着,失去平衡,又赶忙搂住了他的脖子。 她咬咬唇,等他把她放下来,看她不往死里教训他? 在医院斜对面的“阿英堡”,二人落座。 祁铭替她叫了骨头汤,老鸭汤,猪脚汤,木瓜红枣烫…… 很快各式各样的烫,摆满了一桌子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