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琨宁卡住了,一时之间骑虎难下,却也无计可施。 ——她若是认了此事,怎么对得起韦明玄? ——但若是不认,玉奴这头又如何是好? 到头来,她竟将自己陷入了这般左右为难的境地去。 不知不觉间,空气似乎也凝结了起来,只剩下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凝滞,阮琨宁眉头皱了许久,终于舒展开,却垂下眼睑,一言不发。 这便是无话可说了。 可归根结底,却也是选择……站在了韦明玄那边。 这个道理,阮琨宁自己明白,心思剔透的玉奴,自然也是明白。 似乎有一缕冷气自心底缓缓的、袅袅的升了起来,叫他隐隐的心口发凉,连带着冬日的凉气也感觉不到分毫了。 玉奴目光中有转瞬即逝的哀意,抿了抿唇,却再度道:“阿宁,你总要讲讲道理,当初说欠我一世,要今生还我的,莫不成不是你?” 阮琨宁无法开口,只低着头不语。 玉奴继续道:“这些年,你可曾见过我待别人像是待你这般?我想着等你长大些,再去提此事,你怎的如此铁石心肠,竟全然置之不理?” 阮琨宁被他说的心生凄楚,可有些事情真的是没办法勉强的,感情之事更是如此。 她道:“欠你一世,也未必非得拿姻缘去还,难道,别的便不可以吗?” 玉奴语气轻柔,阮琨宁却从中听出了斩钉截铁,他道:“不可以。” 从小到大,他还不曾回绝过自己什么,第一次回绝,竟是落到了这上头。 阮琨宁抬头,对上了他的目光,却听玉奴再度道:“——不可以。” 他的瞳孔黑沉如夜,似乎透不进一丝光亮,语气里带有一丝哀求道:“阿宁,我想求的,只一个你罢了,将别的东西与我再多,又有什么益处?” “玉奴,”阮琨宁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发疼,她嘴唇动了动,终于道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对于彼此都太过熟悉,我没办法把你当成朋友之外的角色……” 她心生无力,心知自己是该抱歉的,可叫她愈发无力是,到头来,她竟也只能说一句抱歉。 “玉奴,”她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 玉奴眼睛里似乎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,停滞了一会儿,他声音忽的低了几度,道:“阿宁,你是不是…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?” “据说,再过不久皇帝舅舅就会为你和皇太子赐婚,”他抬起一双露水一般明澈的眼睛,道:“是真的吗?” 他这样聪明,素来行事灵透,金陵勋贵都能推测出的婚讯,他怎么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