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。 “法生?” 马文才在偏门看着一身小吏打扮的陈霸先,疑惑着接过了家书。 在陈法生的身后,穿着斗篷的矮小少年轻轻抬了抬帽檐,露出半张脸来,对着马文才眨了一下。 看到来人是谁,马文才手上的信晃晃悠悠地飘落,他愣了一下,才手忙脚乱地将信又重新捞了起来,皱着眉头就要对斗篷里的少年发火。 那少年大概也知道现在这地方即使是马文才也不能拿她如何,缩了缩脑袋又把自己的脸藏在了风帽之中。 马文才捏着信,深吸了一大口气,才强忍着控制住情绪,转头对陈霸先说: “麻烦小兄弟了,我马家欠你一个人情,你若在京中有什么麻烦,可以来国子学找我。” “恩公客气,蒙恩公再三出手相助,怎敢承恩公的人情……” 陈霸先有些惶恐地说,“小的在京中的差事还是太守帮忙谋得的,带这位小郎君上京来,不过是举手之劳。” 过几日就要开诗会,如今国子学里来往者不少,有回家寻求家中长辈指导的学生,也有家中派来幕僚指点的,边门这里人来人往 ,马文才担心祝英台会引起别人注意,对着陈霸先拱了拱手。 “这几日学中事忙,我没办法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,还劳烦你将我这位朋友送到新元坊的腾云楼,我家的家仆和熟人暂居在那里,你到柜上说一声安置下吴兴马文才的朋友,自会有人招呼你。” 他又说:“我猜你刚到京城,也没有落脚的地方,不妨暂时在腾云楼住下,我家知道我来京中,包了几个院落,倒有不少空的地方。” 陈霸先家道中落,即使后来在吴兴当了肥差,所得也都给了寡母,上京时没带多少盘缠,路上还靠祝英台资助,现在马文才邀请他落脚,他自然是千恩万谢,至于送祝英台过去,就算不得什么了。 祝英台见马文才从头到尾没有理她、一见她就要送她走,心里也有些委屈。 在她心目中,马文才见到她,要么是怒不可遏,要么是惊喜不已,不该是这么不咸不淡的样子。 她却不知马文才心中已经惊涛骇浪,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将所有的真相都抖出来才好,可他现在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,根本没办法抓着她细谈,只能趁明日何时偷个空溜出去见她,再细问了。 见边门这边聚来的人越来越多,马文才也有些心急,对陈霸先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 “天色不早了,我还要准备明日的功课,还是……” “呃?哦哦,是小的磨蹭了,小的这就带小郎君离开。” 作为出入皆士族的国子学,陈霸先连站在门房里的资格都没有,如今是站在门外和门内的马文才说话,早已经局促不已,如今马文才送客,他反倒如临大赦,毫不拖泥带水。 马文才身在国子学,有些事情也不得不“入乡随俗”,譬如明面上必须要和庶人“泾渭分明”。 他仅仅是和看似小吏的陈霸先说话,就已经频频引起别人的注目了。 待陈霸先领着一步三回头的祝英台离开国子学,马文才方才转过身子,在用“家中派小吏送信”的理由回答过几个好奇者的问题之后,他捏着那封家书,缓缓踱入了国子学中。 踏上青砖铺就的步道,马文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偏僻的小径,待到四处无人之时,他才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,对着高阔的缥缈天际,长舒了一口气。 “这算是……” “人傻自有老天疼吗?” ** 被几乎是“赶”出国子学的祝英台有些失落的跟在陈霸先的身后,毫无知觉的跟着他在建康城中行走着。 陈霸先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