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个婢女是悄悄送走的,自然没有人知道。 看这几个的样子,对于祝家庄的“好意”,他们是都笑纳了,就连平时最正经的顾烜都一副餍足的表情,并且并不以为意。 对于他们的误会,马文才并没有解释的意思。既然他们都是这样的,说自己不耐烦女人的这种“伺候”倒显得他格格不入,所以他露出一副不愿意聊这种私事的样子,其他几人也不好在追问,就这么心照不宣的“以为”了。 “说真的,祝家真是大手笔。”孔笙露出复杂的表情。“祝英台只是嫡幼子吧?他才多大年纪,就有这么多侍女姬妾,祝家庄到底有多大的家底?” “即便是我家是上虞世族,也不明白祝家究竟有多少家底。”魏坤是上虞人,只是不怎么和乡豪子弟来往,“我只记得有一年夏季曹娥江泛滥,受灾者众,上虞官府赈济有所不济,就指他们来祝家庄借粮。祝家应允了,竟以一庄之力帮上虞受灾的百姓渡过了灾年,又在第二年借了粮种以供灾民春种……” 他顿了顿,见屋子里还有伺候的祝家人,接下来的话就没说下去。 对于祝家的豪富,马文才一点都不吃惊,而顾家在极盛之时,在会稽、吴兴、琅邪诸处有园宅十余所,现在只不过经历数次分家和战乱后才有些衰落,但毕竟出身见识都在那儿,也没有多吃惊,只有孔笙略有惊讶,继而若有所思。 这是所有士族的通病,如果之前他们结交祝英台只是因为她德操好,文采出众,那现在要交好的地方就更多了。 所以等“身体尚可”的祝英台应约领着几人去逛祝家庄时,都有些被孔笙几人有别于昨日的“热情”吓到。 马文才知道祝母是不会让祝英台知道有关“待客”的事情的,他几次岔开话题,没让他们提昨夜的事情,几人还以为马文才是害羞,心中好笑,也就没再说这个话题。 因为要游览祝家庄,院子外早已经备好了几架肩舆。 此时士族男子多文弱,很多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就喘的,像顾烜这样涂脂抹粉弱不胜衣的更是比比皆是,说是“游览”祝家庄,自然不会真用走的。 孔笙魏坤几人很自然地上了肩舆,只有马文才习惯了乘坐牛车或骑马出行,经过了浮山堰一行更是觉得这些“士族风骨”根本是些无用的东西,只会让人变得羸弱罢了,心中有些烦闷这种东西,便随便找了个理由: “这些日子一直在坐车,有些憋闷,我走走,散散心。” 饶是如此,那原本为他备着的肩舆也不敢真闲下了,几个力士只扛着肩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,准备等他一累着了,就让他“上坐”。 现在还是冬日,祝家备下的肩舆都是有盖顶和围栏的,甚至还铺着厚厚的皮摊、放着暖炉,可以确保人坐在里面既看得到风景,又不会觉得寒冷。 唯有祝英台的肩舆被围栏围的密不透风,只留一个小门,可是坐在肩舆里的祝英台也裹得严严实实,头上甚至还带着风帽,倒像是见不得人似的。 不过考虑到祝英台“大病初愈”,能陪他们出去游玩已经是让人受宠若惊了,包的怪异点也没什么。 祝家庄确实不小,但可供游玩的地方却不多。 庄园是极具功能性的地方,占地虽广,却大多是可耕种的田地,种的也都是桑麻稻米和果树之类的作物,若是春天来,也许还能观赏观赏几片桃林,秋天来,既能赏景,又能饱足石榴蒲桃之珍,只是此时是冬天,确实没什么好看的。 庄园里还有不少湖泽,也同样如此,湖泽是为了养鸭子、河蚌和鱼虾的,也有几处荷泽,但现在只有残荷败叶,看不到什么风景。 祝母敢放祝英台出来带他们游玩,自然是有底气。现在是冬天,荫户大多留在家中或织布或养着家畜,任务繁重,不会出来胡乱走动。再加上有管事提早通知过,这些荫户更是不会冲撞“贵人”。 但这也导致整个祝家庄看起来空空荡荡的,再加上一片休耕的土地和落光了叶子的果树,即便祝家庄里广起庐舍,高楼连阁,波陂灌注,竹木成林,还是显得有些萧条。 “现在是冬天,庄内原本闭门成市,但现在也休市了。”祝英台也好久m.cooJX.COM